“是我。”御桓轻轻地应了一声。
单单往前走了一步,又有些踌躇地往后缩了一步,他好怕这是一个梦境,一戳就破。
“这么久没见,你就只是远远地站着?”御桓说。
“你是……真的?”单单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衣袖。丝丝滑滑的面料,跟以前一模一样。
“嗯,真的。”御桓摊开手:“你要捏捏看么。”
“你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御桓的表情很淡定,仿佛活着也并不是一件多值得开心的事。
单单停顿了许久,似乎很难消化眼前的人存在的事实。
突然,他上前一步揪着他的衣领吼道:“你活着……你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一般,最后几个字都沙哑了。
御桓没料到他会这么激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拿开了他紧握的拳头,整理了一下衣襟,“你在这里过的挺好的,我一个人过得也很好。只要我们各自过得好,就够了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我不懂。”
单单听完这话,失神了好久:“我找了你这么久这么久,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你用一句‘只要各自过得好’来打发我,谁要各自过得好?谁要各自过得好啊!”
我明明要的是……和你一起过下去啊……
御桓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说:“你生气了?”
“……”单单气得说不出话来。
“喂喂……你不是吧?”御桓搓了搓鼻子,“不过是百年没见,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不过是几百年没见?
真是说得轻巧。
“你一点都不明白……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单单哽咽道。
御桓望着他,沉默良久,表情柔和了下来,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我错了,行不行?”
他从前就是这么哄他的灵兽的。
“抱歉啊,这些年,一个人很辛苦吧?”御桓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很清澈,很温柔。
熟悉的触感停在单单额头上,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他们并排坐在城墙边,他给他取名字
“你就叫单单好不好?”
“难听死了,我不需要名字,反正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了。”
单单蜷起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这个……
这个该死的……绿眼睛的家伙!
一点都不负责任的温柔。
单单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我果然还是……讨厌死你了!”
他很久没这么放肆地哭过了。
御桓没办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都好几百岁的人了,哭成这样丢不丢人?”
一听他这么说,单单很没形象地哭出了大鼻涕泡。
“……”御桓嫌弃地摘了一片旁边的叶子,递过去:“擦擦?”
单单摇头,带着哭腔一抽一抽地说:“不行,乱摘花的话,冥河要骂我的。”
“……噢……那个叫冥河的很凶吗?”
“相当凶。”
御桓顿了顿,把叶子插回花丛中,末了还整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