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吐了口气。
墨夜楠把他这一番动作尽眼底,扭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天天带着你那枚白玉,就不嫌麻烦么?若说不是重要的东西还真的不信。”
丛容手里摩挲着玉佩身上的纹路,莞尔一笑:“的确是重要的东西啊,你瞧它色泽,看他光辉,摸它手感,一定是绝世宝贝。”
墨夜楠听完他吹牛逼后轻啧道:“你又不让我碰它,论什么手感。”
以往,他想去碰丛容的剑和玉佩的时候,都被以各种借口拒绝。不是“你手脏”就是“你今天有病,别碰我,会传染。”
……我可去你妈的哦,明明碰自己东西的时候,是那般的毫不客气。
见他表情,丛容垂下眼帘,笑容微敛,用一种轻到仿佛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暗自喃喃道:“也是呢……”
静默一阵后,墨夜楠开口道:“话说已经到手的这些东西,我们什么时候把它们……”
他尚未把话说完,就被丛容用手捂住了嘴。
刚提到嗓子眼儿的话语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墨夜楠一下子竟没来得及缓上口气。
见此状况,他眼珠子瞪地都快冒了出来,正欲甩开丛容的手,对他来一顿唾沫横飞,质问他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时,随后他听到一阵忽重忽轻的脚步声蓦地从偏远的前方传来。
这细小的动静在这短暂的静谧里显地格外清楚。于是他俩再没闲空夫扯这扯那,暗暗提起一颗心后,从地面上“唰”地站起,朝那脚步声凝神张望过去。
由于他们两个现在呆着的角落偏僻得难以发现,融合于节日气氛的人都忙于尽情享乐,自然是谁不会注意到这种鬼地方。
所以在闻到这声响的一瞬间里,丛容便想着,这即将显露在眼前的人,八成是特地来找他茬的。
脚步声逐渐加重,只见一袭青色慢慢的闯进视线当中。那是一名笑容可掬,甚至由于笑意过甚,颇显得贼眉鼠眼的青年。正轻轻扇动着手里的扇子,等走到离他们一定距离的时候,步伐终于停了下来。
段穹黑白分明的眼珠在两人身上滚动了两下,在墨夜楠的身上停滞了片刻,他明白抢劫的人既然并非女人,那就只能是另一人。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右侧的丛容身上,悠悠道:“原来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父母难道没教过你打劫这种事是不能乱做的嘛?而且还是在除夕夜行凶,胆子和本事都挺大的。”
丛容见找他茬的这人口气古怪,说话语调阴阳怪气,下巴还昂地老高,只差捅破了天,以及那张满脸的倨傲悠哉,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瞄了他一眼就不去看他了,撇了撇嘴道:“装模作样。”
“……”
段穹扇动扇子的手突然在空中顿住,嘴角的笑意也一下僵住。
半晌后,他才合上了扇子,细着嗓音道:“知道吗,这个世上,只有比我强的人才能对我说出这种话,因为我不能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但是像你这种如同蝼蚁般的小毛孩,我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捏死,你最好注意下你的言行,别把我惹急了。”
那音色阴仄仄的,略带几分恐怖的吊吊让他身旁的墨夜楠打了个寒颤。
可谁知,丛容却是双手抱臂,依靠在身后的墙面上,含笑道:“你别吓唬我,你们名门正派里的人会因我说了‘装模作样’就杀我么?我还没傻到对魔修说‘装模作样’这四个字。不过,你除了这一身打扮,光看脸就真的很‘装模作样’,挺像一恶人的。”
这一带未曾出现过什么仙人道人,皆是平名百姓。
前不久听闻街上的人说来了一群修真之人,丛容并未听清是那一派,能毫不力就找到他的位置,想必是那群人中的一员。
看段穹的着装,不像会是魔修,出言赌一把了。
闻丛容一脸笑呵呵地多说了三次“装模作样”。段穹眉头猛地皱起,青衣袖下原本松开的手,逐渐紧握成拳,捏的生紧,条条曲折的青筋好像随时都能破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