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严澹高冠陆离,长发如云,俨然是很多年前大楚位极人臣的燕公。虽然没有亲眼见,却错觉他腰上佩着金鱼袋,衣物胸|前绣着白鹤。手执书卷,含笑望来。
而有的时候,陶清风也发现,严澹类似的,也作如此神色望他。上上下下逡巡,用目光或是别的。
而当陶清风想确认的时候,对话却经常滑向不知所云、没营养的肤浅轨迹。
“在想什么?”
“想你。”
“正经的。”
“想那啥你。”
陶清风:……
在海岛上胡天胡地的这个星期,简直是太疯狂了。用严澹的话来说是补偿。可是陶清风深深觉得,几辈子的夸张程度都投进去了。他却不知在严澹眼中,自己触目所极的改变也是催化的要素之一:从前的陶清风,清风朗月,松柏云亭,青山磊落;而当玉山倾倒之后,他就从一颗挺拔翠嫩的桦树,变成了梢头红云蒸霞的桃树,芬芳引人采撷。
“陶馆里面总会有一座亭,不叫君子亭,不叫松鹤亭,叫做……”严澹舌尖轻轻触着对方耳廓,磁性嗓音道:“叫做桃夭亭。”
“……感觉不合适,那好歹是书院吧。”陶清风毫不留情地吐槽。
严澹轻笑:“书院教的,不就是让人更好生活的道理吗?这个名字很合适。教导学生们要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陶清风听懂了,原来是这个用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事后陶清风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在这个疯狂的海岛上,好歹还做成了一件正事
陶清风有一天看到网上:a省交通部发出的招标通知。a省要建九横九纵高速公路网,连通所有县城,实现县县通高速的十三五规划。
陶清风心头一喜,又去查了地图:发现海箕村在行政单位区划下,是归属于一个叫丛桂的县城,那个县城离海箕村有两公里。如果铺就了高速网,那么只需要连通丛桂县城到海箕村的最后两公里路,村民们出行就方便自由了。
陶清风把想法告诉了严澹,严澹一脸并不意外的样子。
“我早就猜你想用片酬去做些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严澹鼓励陶清风,“你直接打他们办公室的招标电话,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