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去力气,他目睹那头庞然大物,从树梢跃下,那双发亮的眼睛直逼自己……
“脏毛。”
老熊皮摇了下辰的肩,重伤的辰因虚弱而昏睡。
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星洞里,而非在那片恐怖的林子中。周身是昏黄的火光,他坐在骨屋之外,他身边有老熊皮,还有一群人,包括羽环牙和齐。
老熊皮看他模样茫然,对他提醒:“觋要见你。”
辰摇摇晃晃站起身,他腿伤疼痛不已,难以站立,老熊皮给他一根木棍,辰用它做杖。辰艰难地朝骨屋走去,举起伤痕累累的手,掀开皮帘子,进入骨屋内。
这是辰记忆中第二次来到骨屋,第一次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受豹子袭击,奄奄一息,被猎矛背回来,送进骨屋,由觋医治。
觋坐在骨屋正中,屋中燎着草药,有种淡淡的甜意,它缓和辰身体上的疼痛。
辰走到觋跟前,将身体伏下,觋抬手放在他头上,用苍老的声音对他说:“自你到来,纷争就从未停止。”觋似乎发出了叹息,“辰,你为何要背叛部族?”
为何要背叛呢?那个敌人不像敌人,而他的族人也不像族人。
可是星洞的人们留了我,星洞人中有抚养我的养母,有传授我知识、还救过我性命的猎矛。
辰默然,他没有回答。
“你心里充满愤怒,辰,你恨着自己的族人。”觋将放在辰头上的手轻轻抬起,他仿佛已知晓辰的心思,“你像个星洞的敌人,不是族人。”
辰没必要隐瞒什么,他觉得觋已经窥见他的心思,他说:“觋,我不是星洞人,我来自南方。”
觋仿佛没听到辰这些话,他离开辰,在小火堆旁煎药。
“他们说我是祟鬼,觋,我是祟鬼吗?”辰不大懂祟鬼的意思,但他知晓,人们没有受伤却生病难受,都是因为有祟这种恶神在作恶。
觋从陶罐里倒出一些药汁,将药汁倒进一只小碗中,他把小碗递给辰。
辰接过小碗,一口将药汁喝下。一些寻常的伤,人们自己会医治,而严重的伤,则必须求助于觋,他的草药很灵。
觋喃语:“你是什么,我还看不到。”
身为觋的直觉告知他,辰非同一般,他出生在星洞绝非巧合,但这意味着什么,觋没有得到启示。
“觋,请你告诉我,我出生的事。我母亲的族人,他们住在哪里?”辰恳请着。
觋回道:“在太阳落下的地方,有片枯死林,他们曾经住在那里。”。
辰问:“后来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一直没离开过,他们都死了,受到祟神的诅咒。”觋握紧巫仗,神色恐怖。
辰愣住了,他母亲的族人都死了!
那母亲呢?她怎么来到星洞,我呢?为何我还活着?
觋仿佛知道辰内心的疑问,他继续说:“那是秋猎的时候,猎人们在白湖追捕毛象,遇到一个怀孕的女人。女人说她族人都病人,很多人在死去。”觋还清晰记得辰的母亲,那是位相当貌美的女子,而且她还有身孕,将诞生一个孩子。
觋后面讲述的事,则更超出辰的意料。
猎人们将辰的母亲带回西山洞,她看起来非常疲惫,而且腹疼难受,像似要生产。女人和孩子,关系着一个部族的兴盛,星洞人决定留下她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