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眼圈,“沈将军他心里是有您的,您的心他必能体会。”
桓晔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唏嘘道:“他心里有的,不是朕……从来也不是。朕的心,他又如何能体谅?你可知……朕当初,为何放了萧索?”
“奴才愚钝。”适时的装傻,才是伴君之道,商淮比谁都明白。
桓晔果然没有生气,反而激起了倾诉之意:“他……还有言浚,他们以为他们聪明得紧。朕什么不知道!他们找祁皇叔牵制朕,让朕以为不用萧索,祁皇叔就会用萧索。真是可笑!”
他冷笑一声,接道:“即便朕不能流放他,难道还不能杀了他?祁皇叔纵有天大的本事,能从法……法场,救下人么?”
“皇上仁德,自然不愿动杀机。”商淮忙附和。
“朕知道,若朕杀了他,那朕与文玉……便再无可能了。所以在拉拢和除掉萧索之间,朕选择了前者。可事到如今,朕终究失去了……都失去了。”说着,桓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躲开商淮帮他顺气的手,伸长颈子道:“快,快拿笔,朕要……写,写一封遗诏。”
“皇上您已立了太子,不必再……写遗诏了。”念出这两个字,总是需要勇气。
桓晔笑了笑:“朕要让他,给朕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还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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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即成永别
一月连下十五城,沈砚带军长驱直入,打到了涂杉重镇平沙川外。自古以来,此处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向西可攻都城,向北可取陪都,向东则可分裂涂杉大半版图。
消息传回朝堂,举国上下无不欢庆,桓晔在病榻之上下旨褒奖,遥封他为羽林大将军、配享太庙,待得胜还朝之日另行加冕。
接到传信的那一日,沈砚亲领三千军卒,兵临城下,正与敌军对峙。涂杉军仍是旧招,深沟高垒,坚守不出。
这一次无法用诈,但我军也已不是昔日弹尽粮绝、困守城外的局面。此时此刻,留给沈砚的办法只剩下一个,便是强攻。
今日寒风格外凛冽,荒草凄凄,随之飞卷。再过两个月,它们将抽出嫩芽,又是一茬朝气蓬勃的生命。
万物周而复始,然而这一冬的枯草,可还是下一冬的枯草?
萧索在帐中等他,桌上摆着除夕夜吃剩的糜子糕。第一次在军中过年,并无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二人分食一糕,甚香甜。
涤生躺在摇篮里睡得沉,小家伙昨夜见到漫天的烟花,看得入迷了,久久不肯入眠。后来萧索哄他去睡,他舞着拳头哭了半日,方慢慢打起盹来。
帐内炭火“哔剥”作响,萧索心神不宁地拨着浮灰,总是安静不下来,坐立难安。
今日之战极凶,比数月来的任何一战都艰难。沈砚昨夜一宿未睡好,脑中一遍遍地过着行军计划,不知在寻找什么漏洞。
早晨他走时说过,不让萧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