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袍坠落地面,中衣扯了下来,瘦健壮的上身,在光影中愈见力量之美。他双腿修长,从裤管中脱出来,一步步迈向浴盆,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
“再看我就不好意思了啊。”沈砚躺进浴盆,回头冲他笑。
真好英俊,如梦似幻。
萧索有种捡到宝的窃喜,细手捂住眼睛,指间分开一线缝隙,偷偷地看他:“你也会害羞么?原来脸皮厚的人也会害羞的。”
“你别得意,趁着现在安生,好生消停一会儿,等我洗完,看我怎么拾你。”沈砚草草擦了擦,很快披着布走了出来。
“我、我、我……你别过来。”萧索发现自己被困住,逃不出去了头发还在火上烤着。“你快擦、擦水,湿漉漉的,要着凉了。”
沈砚三下五除二抹干水渍,将棉布丢进盆中,随手披上干净中衣,又去外间唤来十一,让他着人来拾东西。
仆役鱼贯而入,手脚麻利地拾妥当,又匆匆退出。
萧索头发已然干透,沈砚将火盆抽出来,搁在帐蓬边上,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蜡烛还亮着呢。”不熄灯,萧索睡不着。
沈砚有心要卖弄,掌风送出,瞬间吹灭了火苗。“怎么样,你夫君我的劈空掌,厉不厉害?”
“厉害。”萧索是认真的,语气甚诚恳。
“这么说,你承认我是你夫君了?”沈砚心眼颇多,最会捏人话柄,膝盖顶着他摇晃,不依不饶地问,“说话,是不是啊,是不是?”
“不要摇我。”萧索翻过身,“就算你是,我也是你的。”
沈砚按着他手腕低低笑道:“你倒是挺倔的,还是和刚见你时一样,认定了的事,就是不肯屈服。这个吃亏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你也一样。”萧索不服气,软软地蜷在他身边说,“你怎么不肯对皇上屈服,怎么不肯对文人大臣们屈服?”
沈砚抱着他揉揉捏捏,叹道:“你说的对,我的确倔。可我见着讨厌的人,也能阿谀奉承、能谄媚变通。你就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叫人头疼。”
“那我改。”萧索闷闷道,“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不用。”沈砚下巴搁在他头顶,感慨道:“改了,就不是我的独宝了。”
萧索在他领子上蹭蹭,没有作声。
沈砚见他没动静,以为他睡着了,便也合上眼准备入梦。隔了半晌,萧索伸出食指在他鼻端试了试,还未觉出如何来,忽然被他一把抓住手,反向身后扭去,不禁吓了一跳。
“做什么?”他抽了抽手,未果,“疼,放开我啊。”
沈砚顿了顿,将手按在自己心口,道:“你不睡,瞎摸什么呢?知不知道我把你当成外敌了?这要是一不留神,脱下你手腕来,算谁的?”
“你睡梦中还警惕啊?”萧索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