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十一赶着御驰马,自己抱着萧索坐板车。一声令下,车马军卒又浩浩荡荡向前而行。
厚厚的猞猁孙皮裹着,加上几口浓烈的烧酒下腹,萧索从里到外暖起来。他探出半个脑袋,见雾散云开,繁星璀璨,皎洁的月亮挂在前面,硕大明亮,仿佛触手可及,此情此景,美不胜。
军中不断有人吆喝,耳边蹄声阵阵,真有天地之大、自由来去之感。原来打胜仗,竟是这样的滋味,难怪沈砚念念不忘过去的峥嵘岁月。
萧索被两层兽皮包成一个筒子,力地蠕动两下,凑在沈砚耳边说:“‘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竟是这样豪情万丈的场面。”
“喜欢吗?”沈砚拨开盖着他侧脸的猞猁孙,指尖描绘着他的眉骨。
“喜欢。”萧索颔首,“都想做游牧民族,每日在草原戈壁上纵马驰骋了。”
沈砚失笑道:“就你这身子骨的,好好做你的大官罢。你以为那游牧民族那么好当?常年衣食不饱,下雨下雪都是要命的事,还要提防其他部族的抢掠,一个固定的家都没有。再说,一年四季骑在马背上,风吹日晒,冷雨寒霜,几个月就给你变成个黑蛋儿了。而且你连马都不会骑,怎么放牧?”
“我不是有你么。”萧索虚弱地笑说,“你去打猎放牧,我在帐篷里看书等你。”
沈砚还未答话,十一先朗声大笑起来:“你们快听,萧大人要给咱们将军当媳妇儿!将军放牧打猎,他在家暖和了被窝儿,等咱们将军回家睡呢!”
押粮的军卒在后面跟着,听不清前面说话。在场皆是沈砚的旧部,无人不知他的癖好,听见这话立即知晓萧索与他们将军的关系,都放声大笑起来。
“就是就是,萧大人给我们将军当媳妇儿吧!”
萧索脸颊本来烧得通红,闻言更红了些,悄悄道:“他们打趣我,你也不管管。”
“我觉得他们说的极好。”沈砚不怒反笑,“你羞臊起来,真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儿。”
“我是男子。”萧索扁着嘴,奋起身子,“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好像也不对。”
沈砚忍俊不禁:“志气还不小。你问问周围的人,谁像谁的夫君?”
“周围都是你的人,”萧索咕哝道,“他们当然向着你说话。”
“那行。”他道,“等咱们回去问问刘思文,看他怎么以为的。你知道的,他也好这个,肯定瞧得出来。”
萧索大概也有自知之明,鼓着腮闷闷道:“反正你就是要欺负我的,我不要问了。”
“小无赖。”沈砚低下头蹭蹭他鼻尖,蔼声道:“回去就跟我成亲,好不好?”
这话他存在心里许久许久,却一直不敢明言。值此心旷神怡之时,凛风都温柔起来,天地笼统,犹如他们的见证。
他心里一动,便顾不得了。
萧索怔怔望着他,眼睛里的光藏都藏不住。沈砚仗着夜黑,俯身吻他微微张着的口。舌尖细细舔舐他外朗的唇形,噙住灵根嘬了一下,又沉沉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