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抿着嘴笑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笔锭如意的赤金锞子,足有七八两沉,比他方才给众人的都大些。
“可我没有东西给你。”他垂下头,之前给每个人都备了礼,偏偏没有备他的,不为别的,只因实在不知能有什么东西给他。
“你不必给我东西。”沈砚捏捏他耳朵,“连你自己都是我的,还用给我什么?”
他说着,将人揽着慢慢走回卧房。那里已经布置一新,地下烧的银霜炭、焚着百合香,桌上摆着各色点心果子,炉上坐着银壶,里面沸水“咕嘟咕嘟”响,正好可以沏茶。
沈砚推开窗子,只见冰轮当空,月华如洗洒满雪地,映出万点银光。原本安静之极,虽是弯月亦可供清赏。但前院忽然响起“嗖嗖”的破空声,天上顿时炸开团团烟花,五缤纷,绚烂非常。
“这定是十一放的,也不等我。”沈砚道,“咱们找他去,我也要放炮仗!”
萧索自然无不应允,便披上狐裘与他去放焰火。果然那三个没家的正在那里,与数十个年纪尚小的童儿闹着在放炮仗。
沈砚一来,众人都甚喜欢。八宝递与萧索一段香,笑嘻嘻道:“公子,你也放一个,将厄运霉气都放走了吧!”
萧索颇为难,他不太敢,平生从未碰过这一类东西从前家贫买不起,只能远远躲着,看别的孩子放。
“仔细炸了手!”沈砚拦住,从身后抱着他,“你来点这个烟花。别怕,我拉着你,一点着咱们就跑。”
萧索大着胆子,将香伸到引线前,闭着眼乱点一气,半日方听见耳边传来“哧哧”的声音。几乎是同时,沈砚拖着他向后退了几步。
只听“嗖”一声响,一点光火流星般冲入夜幕,伴着巨响炸了开来,幻化作无数流雨点般落下。
一明,一灭,消散了。
萧索弯着嘴角,甚是高兴他还从未过过如此热闹有趣的年。沈砚过完瘾,见时辰不早,夜风冷飕飕的上来,便忙拉着萧索回去。
“高兴吗?”沈砚见他还挂着笑,给他端过茶来醒神,“明儿我不得空,一早要进宫朝贺,领宴回来还要各处谴人去拜年。别人打发人来拜年,我也得迎候。忙忙乱乱,一日不能安生,也顾不上你。你明日便回狗尾巷去,他们照顾你一年,也该和他们一起过个年、吃顿饭。等晚上我回来,再谴人去接你,咱们晚上再见。”
萧索“嗯”了一声,又问:“明日我还回来么?你从初二起便要请客吃酒,我在是不是不方便?”
“那倒不必。”沈砚坐下,拿过攒盒来给他剥着榛子说:“往年都是各请各的,今日你吃我的,明日你还席又去吃你的。但旧年言浚说如此甚繁琐,且糜过多,不合皇上倡议的节俭之风。因此他先拟出一个单子,与年年请客的人家都说好了,以后改为轮番请,大家同一日去,今年吃你家,明年吃他家,后年吃我家。如此又省事,又节俭,还能趁空歇歇。众人本就都嫌累,家里亲戚还候不过来,莫说这些朋友,因此都欣然答应了。今年轮到言浚请,我就说腰伤复发,不去便是了。我又没有亲戚,自然不必再候客。”
萧索呷了口茶,说:“那我吃过晚饭回来。”
二人又说些闲话,渐渐熬到深夜。
沈砚还好,喝过茶也不觉得多困。萧索却有些撑不住,他白日里虽然睡了许久,但这些年他作息极为守时,此刻虽不困,但一到时辰眼皮还是打架,托着下巴直点头。
沈砚瞧见,便拿过一张大裘皮褥子铺在贵妃椅上,又拿来两只引枕垒在后面。他闭上窗坐下,将萧索打横抱起,让他靠在自己心口:“困了就睡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