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索顿了顿,低声说:“那我以后不来了。”
“你”沈砚几乎没吐出一口血来,抖着手说:“好好好,果然你是厌烦了我,只怕早已盼着这一天了吧!既如此,你走罢,出了这门,就再也别回来!”
萧索这次倒没动,站在雪地里半晌,忽然正色道:“既然要走,话要说清楚的。我并不曾厌烦将军,也从未盼过什么,连和你日夜相守都不敢想、不敢盼,遑论旁的。这近一年的时间,多承将军照拂,当真无以为报。原来我以为那样的关系,便不必提这些了。但如今既到了这地步,恩我还是要报的,银子自然也要还。将军放心便是。”
他说罢便要告辞。
沈砚听愣了,忙追上前拉住他:“你往哪儿走!”
萧索不为所动,梗着脖子不看他,又是当初那副倔强模样。
沈砚听见他那番话,醒过神来后悔不迭,忙赔笑道:“别走别走,都是我的错!我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定是吃错药了,一时口没遮拦,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
萧索甩了两下手没甩开,仍旧站在那里不动步。沈砚更拿出十分的涎皮赖脸,花言巧语地哄劝。最后还是不行,他又使出苦肉计:“哎呦,我心疾发作了!快拿……拿药!”
他的花招本来甚是拙劣,怎奈萧索关心则乱,听见这动静便禁不住回头看:“你怎么了,可别唬我!”
“谁拿这事吓唬你!”沈砚按着自己心口,有气无力地说,“当初在涿阳我就跟你说过我有心疾,你忘了不成?我左臂都麻了,你还不快些去拿药,一会儿就晚了!”
萧索想起当初自己不想入京,沈砚的确说过他有心疾,还曾以此要挟自己。一念及此,他顿时慌了神,忙扶他进屋坐下,又乱着去找药。
沈砚歪在暖阁的矮榻上,看起来仿佛真的要病发身亡似的,虚弱地指点他:“在床头,第三层格子里,左数第一个,里面那个红玛瑙的小瓶就是!”
萧索依言翻出药瓶,从中倒出一颗黄豆大的黑色药丸,用茶水喂他服下,又跌声问:“你还好么,觉得怎么样,疼不疼?”
沈砚眯着眼,攥着他的手喃喃:“你别走,别走……”
“不走,不走。”萧索坐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脑袋安慰:“我哪儿都不去,只守着你。”
沈砚悄悄睁开一只眼,见萧索正在抖那张狐裘,忙又哀声叫唤起来:“啊疼疼疼,完了完了,本将军要死了!”
萧索好容易放下心,被这一声喊吓得又扑上来:“这是怎么了,不是吃过药了么,怎么又疼了?我去叫郎中,你等一下!”
“别……别走。”沈砚牢牢抓着他胳膊,“不用叫郎中,你扶我去床上,歇歇就好了。”
萧索扶他起身,犹疑地问:“你肯定不要郎中么?还是看看放心罢。我现在让十一去请,很快就来了,不会事。”
“不必不必。”沈砚忙摆手,“我这是老毛病了,郎中也没法子,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只要……”他低头转了转眼珠,道:“只要有人心照顾着,养几日就好了。”
萧索义不容辞:“我这就让八宝代我去弘文馆告假,一定不走的,你放心。”
“啊,太麻烦了吧。”沈砚抿着嘴说,“怎能让你告假,那我太过意不去了!府里人多得很,让他们照顾就是了。”
“没事,你别操心了。”萧索帮他脱去靴履,拉过被子来给他盖上,又去外间拢了一个汤婆子来让他抱着,温声道:“你安心睡罢,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