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漉,上面还有几个细小的坑洞。
“皇上让我查这冰窖里的蹊跷,那就从此查起吧。”沈砚叹了口气,“这里是最后一间冰室,也是最大的一间。想来若有问题,也该出在这儿。”
萧索向内走了两步,问道:“这冰不是好好的,有什么问题?”
沈砚从乌皮靴中掏出把明晃晃的匕首,抬手削下一角冰,凑到他鼻端:“闻闻,可有什么不妥?”
萧索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顿时窜进一阵寒气,只觉冷冰冰的,别的什么也闻不到。“太凉了,闻不出味道。大约要等化了水,才能闻出来。”
沈砚自己也嗅了嗅,点头说:“的确没什么味道。那日在宫中,皇上将那冰化的水给我,闻着倒有一股子腥臭味。”
萧索四处转了转,道:“这冰室封得严严实实,看着也无甚不妥之处,想来问题并不在此处。冰最能保鲜,那味道不太可能是后来染上的。若说冻成冰的水原就是有异味的,倒还有可能。”
沈砚随着他绕了一圈,也道:“你说得对,即便是个死人用冰冻上也不会发臭了,何况是染臭这么多冰!”
萧索“嗯”了一声,打个寒噤,向外站站。沈砚瞧见,忙走到门口,将四周堵的棉花包拿来给他抱着,“你到门口去,先抱着这棉花暖和些。”
“棉花?”萧索大奇,“这里为何放着棉花,不怕热化了这些冰吗?”
“你这个小傻子!”沈呀哈哈大笑:“这棉花正是怕冰会化,特地放在这里隔热的,怎么还能化了冰呢!”他竟不知渊博如萧索对自然的了解却如此贫乏,忽然有种找回场子的感觉。
萧索红着脸嗫嚅:“冬日里不是穿棉衣便暖和么……”
沈砚揉揉他脸,笑得甚是开心:“你可真是个活宝贝,看来文人的确不谙事务。你冬日里穿棉衣暖和,并非是棉衣会发热,而是有棉衣隔着,身上的热气便散不掉了。这棉花隔热也隔冷,它自己却是没有温度的。若里面包的是冰,冷气隔着散不出去,那也可以保冷了。”
萧索讪讪点头:“你懂得真多。”
沈砚笑道:“不是我懂得多,只是我府中夏日里也供冰,见过他们用被子裹冰。你从前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今日见过了,以后便也知道了。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从前他家贫寒,夏日里的冰价值千金,他自然用不起,也没见过人运冰。当初他在县衙做账房,也是在衙门口的偏房里,县太爷躺在后衙享受冰镇的饮品,自然没有他的份。
今夏他倒是在将军府过的,但他住在沈砚的正房,偶尔不过逛逛花园,下人从后门往府中运冰,他也不曾留意。况且他身弱畏寒,连玉席都睡不得,哪里吃得了冰呢!
萧索颔首道:“我的确见识鄙陋,比不上你身边那些人,只怕以后还是要闹笑话的。”
沈砚捻指抬起他下巴:“再说这样的话,又要罚你了!不就是没见过藏冰,谁天生就是什么都见过的,不都是后来一样样地见识。为这点小事,叹什么气,灰什么心?手伸出来!”
萧索在衣侧搓搓手,战战兢兢地伸出去,闭上眼等他打一巴掌。只听一声脆响,他刚要缩手,沈砚忽然“吧唧”亲了一口在他手心。
“看你吓的!”沈砚笑着捏捏他鼻子,伸手鼓了鼓掌。
萧索方知他刚才是故意拍手吓自己,不禁掐了他腰侧一把,嗔道:“你越发坏了,就知道捉弄我。”
“疼疼疼”沈砚竟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