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对视一眼,一块儿笑了起来。侯宵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愣是傻站在门口没动,还是小姨见到他才挑了下眉,笑着冲老头儿介绍,这是我们家一小调皮蛋呢。
侯宵挺想纠正她的用词的,他自认为自己在家里还挺乖,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偶尔在学校小打小闹,也只是同学间的玩笑,从来没闹到家长那儿去,调皮蛋这顶帽子他可不敢接,却又碍于说话的是长辈,不能不接。
侯宵打了招呼,自觉地站到小姨身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感觉背后都汗湿了,而一旁的杜佰恭却一点也没有觉得热的样子,还蹲在沙发边和老头儿养的一只狗玩了起来。
他突然想知道,杜佰恭到底是怎么做到对气温的敏感度保持在这么低的一个状态上的,能在炙热的空气里穿着长袖长裤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思闹腾,难不成是天生体寒?
小姨又和老头儿说了一阵子才起身离开,老头儿贪凉,窝在躺椅上不想动,正好旁边有个现成的跑腿的,他也就毫无心理压力地指挥杜佰恭送他们出去。
杜佰恭撇了撇嘴,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站了起来,出门前狠/狠/撸/了一把狗头,冲着它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外面太阳大,小姨打了太阳伞,出于一种少年人好面子的心理,侯宵实在不想和她待在一把伞下,干脆也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皮肤都给晒得发烫。
杜佰恭送他们时很安静,什么话也没说,直到把人送到了台阶边,他才笑了笑,冲小姨说了一两句主人对客人的客气话,又将视线转向他。
“回去注意一下吧。”杜佰恭指了指他晒红的手臂,解释道,“小心晒伤了。”
侯宵下意识点头,却忘了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一旁的小姨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替他冲杜佰恭道了谢,把他生拉硬拽到自己伞下给带走了。
侯宵下台阶下到一半时,鬼使神差地回了头,没想到杜佰恭还站在那儿,只不过不再是两手空空了。他手里拿着个烟盒,嘴里咬着根没点燃的烟,见他回头显然是有些意外,两三下把烟盒塞进口袋,将烟取下,冲着侯宵做了个口型。
别说出去啊。他说。
车厢里一片静谧,顶灯将暖黄的灯光投射下来。这班车没有空调,车厢里既闷热又枯躁,侯宵想要开窗,又担心外面的空气窜进来会引起其他乘客的不满,索性也就回了手。
车里人不多,大多是些在外打工回来一趟,又要急匆匆连夜赶回去的人,和侯宵一样是赶去学校的只有一个,侯宵认得他,隔壁班的学习委员,艾淇。
他没想到这趟路程还能有同龄的人陪伴,毕竟其他的同学很早就出发了,各自奔向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