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刚要离开,新皇突然叫住了他:“等等,图纸给我看看。”
看了许久,他突然露出了一抹苦笑,当真是庸人自扰之,对于那位心思缜密的的德太妃,果然只有曲菡倾能入她的眼。
“这个。”他把御案上的一个青白瓷坛和玉簪教给了影卫,“照着这个地图把这两个安放入内,碑就不立了,莫让旁人打扰了二位长辈。”
他想,皇家陵寝她们肯定是不愿意住的。
生即不得安宁,死后愿这二人能够长厢厮守。
……
景安突然心头一疼,这样惨烈的结局他是没有料到的:“谢七……”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谢七,但在想明白之前,他的名字就已经在他的唇边了。
“景安。”谢木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幸好,幸好……”
两人一鸟沉默地跟着两个魄出了回忆之境,又来到之前被她们忽略的青白的瓷坛前拜了一拜。
这里没有秘密,只有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这里不是别院。”谢木佑看着这逼真的一草一木,“这是地宫,是白栩为她们建造的长眠之地。”
景安这才注意到从他们身边开凿的水道流淌而过的溪水银光粼粼。
这不是水,是水银。
再一抬头,天空其实也不是天空,而是用不规则的透明晶体铺设而成,光是从夜明珠入折射。
“也难怪雀氏的新任族长会忌惮白栩了。”
谢木佑扯了扯嘴角,眼底透出了讽刺与怒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该死的明明是那些觊觎玉璧的人啊。”
突然间挂在长廊的风铃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里既然是墓地,墓地是不该透风的。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有人强行进入了这里。
“带我们离开这里。”谢木佑低声道。
孔雀魄却没有动,只是看着案台上的青白瓷坛,翠鸟魄也没有动,而是无比依恋地蹭着白色的羽毛。
“这里不安全了。”谢木佑拜了一拜,把瓷坛放到自己包里,无惧孔雀的低吼,“白栩建造地宫时可不知道自己会死在族人的手里,你觉得她们会想长眠于此吗?”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响起了略带嘈杂的脚步声。
“走。”
翠鸟魄歪着脑袋看着谢木佑,随后对着孔雀魄叽叽叫了两声。
孔雀魄似乎下了决定,冲他们点点头转身回了卧室。他们直接上了床,景安刚想发问,就见床板晃悠了一下,床板一翻他们就直接滚入了地道,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们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花田之中。
景安抓了抓头“这地宫是不是出来得容易了点?”这哪里像是防盗墓的,简直可以说对盗墓贼太友好了。
“白栩当真是个痴情人。”谢木佑笑了,“这个应该不是为盗墓贼设计的,这个是为曲菡倾设计的。”
“为了曲菡倾?”景安更是迷惑不解。
“你想,如果白栩先死,曲菡倾会不会进地宫陪她?”
“会。”这点景安相信,毕竟真实情况更为惨烈,他信得过这两位女子对彼此的情意。
“那你觉得白栩希望曲菡倾陪她在地宫当个活死人吗?”
“应该是……不想的。”景安不知道别人,但是他把自己带入,他发现他并不希望自己爱的人饱受这样的煎熬。
谢木佑这一次彻底佩服起白栩的巧思:“所以啊,白栩只是希望她的爱人把她送进来,在她们的床上陪她睡一觉。然后,好好活着。”
景安哑然,良久,他坐在花田梗上,看着远处的晨曦和雀氏族人的嘈杂。
“那如果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