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木佑第一次感谢丁钰,自从她的失控以及后来三番五次企图干涉他的情绪,都让他的情绪在一个临界点。
体内的恶魔就像是随时挥着翅膀破茧而出。
凭什么?
就是一句凭什么。
他追寻了这么多年,都在寻找这个答案。
凭什么好心没好报,凭什么伤害他的人还能绵延千年,凭什么人心要向恶妥协,凭什么天道辖制他们却不去辖制该辖制的人?
谢木佑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可他不在乎。
他只想给景安讨一个公道。
哪怕在某种程度上,他这是在迁怒,因为欠债的人早已经入了土。
这一天,景安听见了谢七说给他一句承诺,那个时候他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后来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终于明白谢七在承诺什么。
这一天,谢七跟他说
“我一直以为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就行,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不甘心了。”
“以前,我帮不上你,往后,以前的那些债我都帮你讨回来。”
第六章交易
【稚舞死,交易立】
但还没等谢木佑去讨公道,雀氏一族就出事了。
天蒙蒙亮,他们的房门就被粗暴地一把推开。
还没等来人扯开嗓子喊,一道凉凉的声音就从半空中落下:“过线者,死。”
他们这才发现床上并没有人,抬头一看半空中悬了一个大吊床,是两块拼合起来的布两头拴在平行的长梁上做成。一个黑衣男人单脚挂在吊床边半坐着,怀里隐约还躺着一个人。
景安脸色难看,他用手掌按着怀里人的耳朵,力道灌入掌心确保怀里的人不会被吵醒。
“要吵滚出去吵。”
人善被人欺,人恶为人惧。这会儿虽然在雀族人自己的地盘上,但是面对凶神恶煞的景安他们也都有些怂了,但仍旧有人壮着胆子向前踏了一步顶撞道:“哪里有线?我怎么没看见?”
“在这里。”景安两指并拢一道指风落下在竹地板上划出了一道入木三分的痕迹,在来人惊愕的目光下,入侵者的几缕头发飘飘然落在了他自己手心上,仿佛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你!”
他们终于败在了景安充满戾气的目光下,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恐惧感,缓慢地退了出去。
景安目光落回怀中的人,眉宇间的戾气却仍未退散。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排斥起这个地方,虽然这里的空气让他身体每一处都觉得很舒服。
可从昨夜开始谢七就不太对劲,先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后坚持不睡他们的床,再是翻来覆去的做噩梦,嘴里念叨着“不要”。
不要什么?景安不知道,但是景安知道谢七的反常一定跟这个地方有关系。
景安手抵着下颚正想着会是什么关系,没留神怀中的人眼睫动了动,最后又归于了安静。
谢木佑听力极好,就算被捂住了耳朵依然还有五感,早在这群人踏入竹楼的楼梯时他就醒了。
本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意外地被景安保护了起来。
感觉……还不赖。
不,应该说,非常好。
***
直到太阳挂在半空,景安和谢木佑才姗姗起床,守在竹楼门口的小孩见到他们直接一扑挂在他们的腿上,拖着哭腔说他们要是不去议事大厅,阿爹会打死他的。
谢木佑并没有戳穿小孩的伎俩,没有指出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