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体积不大的可颂果然被他两口就吃完了。
任语笑了一下,又伸手拿了一个,让服务员下去,亲手给他做。
而他和朱行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早年你有个家庭,妻子后来怎么样了,你有去找过吗?”
朱行愣了愣。
苏见也竖起了耳朵听,嘴上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下了,腮帮鼓着满满嚼。
“……没有。”朱行手中熟练地用着刀叉,“任先生,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也不想去打破了。况且我去找了她,她万一已经死了呢。”
“那她万一没死呢。”任语问。
苏见彻底吃完了一个可颂,已经挺起身子坐直,他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章小姐的丈夫。
眼前这个温和谦逊,甚至有些不起眼平淡到丢人堆里就看不见的人,是那种富豪设定吗?……
他显然刚才就应该在对方的谈吐和动作中读出一丝不寻常来。
“她不可能没有死。”朱行摇摇头,“我接受不了她死亡,但又期待她没有死,那还不如就当自己找不到算了。”
“她真的没有死!”苏见忽然开口,“我们昨天见过她了……”
“?”朱行露出一脸疑惑。
“你的夫人叫章琴,对吧。”任语道,“她在郊外的河滩边,一直守着你的房子呢。”
苏见点点头,看见朱行终于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惊喜表情:“她真的活着。我们答应带你去见见她。”
“我……”朱行在短暂的惊喜后,又陷入了迷茫中,“我暂时不想去见她。”
“……为什么?她很想你,等了你十三年……”苏见着急道。
话说了一半,任语轻轻按了下他的手,苏见便没再说下去。
任语看着朱行:“我能理解你,可以给你点时间,如果两天后你依然这样,我就和她说没有找到你。”
“好。”朱行轻轻点头,“谢谢。”
……
“有什么想问的?”吃了一顿非常美味的早午餐,任语和苏见送走了朱行,就乘着今天太阳不大,慢慢走回去。
“就是不明白,先生明明心里有他的夫人,为什么不去和夫人见面。”苏见想来还有些许生气。
“他和章琴,曾经一个出不去,一个进不来。”任语慢慢道,“房子是朱行的第二躯壳,外面再大的事情,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只要回到家里就会觉得安全了。久而久之,对房子的依赖会大于对妻子甚至家庭的依赖。”
“真的有这种人吗。”苏见不敢想象。
“有。”任语轻笑道,“所以但凡有外界不可预知的灾难,他失去了庇佑自己的居所,他会不安。”
“所以他情愿放弃自己的房子,就像放弃自己的过去一样,他害怕自己生活一旦改变,又会有无法预知的不安。”
苏见似懂非懂:“那章琴小姐呢?”
“她在以为丈夫死后,就开始把自己代入到丈夫的角色中,她也开始想象自己和房子是一体的,一旦离开了让她温暖的房屋,就会和丈夫一样,产生浓烈的不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