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俊平连忙回了自己的视线,说:“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顾言之又说:“还得劳烦将军安排一下,着人拾下这里的污迹。”
“是。”单俊平下意识用领命的口吻回复,完事又猛地觉得不妥。
这不过是个妓子而已,为何他嘴里吐出的话落在自己耳朵里却有种军令如山的感觉?那种用上位者的姿态吐出话的感觉实在让人心惊。
他真的只是普通的妓子?
“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滚出去。”床上姜钦忍无可忍,被看的顾言之没什么反应,他却当先炸了毛。
说完,便又有气无力地趴回去了。
他是真的流血过多,这会儿开始觉得头晕目眩了。
顾言之向他嘴里塞了颗回血的大补丸,姜钦想也没想就吞了,趴在那里的样子像只蛰伏的凶猛幼兽,虽然虚弱但给人的感觉依旧危险,偏偏又显得十分可怜又十足乖巧。
单俊平忙不迭退了出去,只是觉得今日在殿下卧房里看见的这一幕有些惊悚。
待出得房门,其余两名武将凑了上来,争先恐后地问他里面的情况。单俊平讳莫如深,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今次带个人回来,殿下怎么就变了个模样。
不过脱离了那满是血腥的房间,稍微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单俊平很快又想开了。
他比姜钦大了整整十岁,但论起上阵杀敌、武功谋略,对方的能力却统统远在自己之上。所以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殿下总有自己的主见。
单俊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拍了拍其余两人的肩膀道:“殿下没事,咱们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至于那位……妓子,他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屋内待顾言之将姜钦的伤口清理好重新包扎上以后,被派进来拾房间的人也全都退了出去。
室中摆放了个味道清淡雅致的香炉,将原本满室的血腥盖过。
姜钦原本一阵阵头脑发晕昏昏欲睡,但一想到青年就坐在他身边的床榻上,便总想忍着不睡。
不是害怕自己一觉醒来青年就不见了。
而是单纯不舍得睡去而已。
进度条咻咻咻地蹿到临近百分之四十的位置上终于稳定下来了,想不到这小孩儿这么容易满足……顾言之心情有些复杂地拍了拍姜钦,摸小猫儿一样,嘴里却极度无奈而又暴躁地道:“快点睡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姜钦依旧趴在那里侧脸瞅他,长长的睫毛小刷子似的扫来扫去,就是不将眼睛闭上。
顾言之干脆盘膝坐到床上,问他:“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他声音很轻,在四周床帏落下遮住了外室阳光的昏暗小空间当中,又轻又暖的,叫听到的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阵欢欣喜悦。
“我是指你的前世……还有今生,都是怎么过的?”
姜钦眨了眨眼睛,那眼中就跟徒生万卷山河似的,他喘气略粗,回荡在这一方小室当中更显得四周静谧无声,安静美好。
其实上一世他活的时间很长,远比顾言之所设想的还要长。
从宜国逃了出来,被扔进段昌岭中也没有死,反回来驰骋疆场,戮战八方,曾率大军千里奔袭攻城略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