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仁摇摇头,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前去。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升一拳砸在结界墙上,气冲冲地喘了两口粗气,之后贫民压制住所有气恼烦躁的心绪。他转身对谢楠说:“十哥,我记得我们以前学过不少土遁墙遁以及金蝉脱壳的术法。现在都试一遍吧。”
“好。”
谢楠向四周看了一圈。
四周寂寂无人,光线冷淡,连风吹的声响也全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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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室仁来到村内,看到了四处慌乱逃窜的人群,还有那些作威作福的老鼠和蝗虫。鼠虫们身上沾染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它们嘴上吊着血肉块,发出嘬嘬的声响。哪怕是作为一朵本该看惯了这些丑恶场景的食人花,鸢室仁此时此刻也觉得异常反胃恶心。
陆家村上空盘旋的怨气现在更加猖獗,它形成了一股倒转的黑云漩涡,趁人慌忙逃窜时,猛然旋转下落,吸走老弱妇孺,抛掷虚空,再狠狠翻卷撕碎。
比他前几个时辰遭受到的,还要那么惨烈一些。
陆家村的空气中氤氲着血腥与尸块的气息。
村落边角处的宅子被烧着了,冒着滚滚浓烟,火光代替破晓照亮了天际。火势顺着邪风蔓延,很快蔓延至整整一条街巷的民宅。
鸢室仁看到了闰元闰神的身影。一个在斩杀如何也斩杀不完的老鼠,另一个则在抱着水桶救火。两人蓬头垢面,衣衫被蝗虫撕咬得破烂不堪,活像两个在街边乞讨的小乞丐。
闰元眼尖,向两边瞟了几眼就发现了鸢室仁,他向对方小跑过来:“花神,您终于来了,快救救村子吧!”
鸢室仁神色黯黯:“我暂时救不了。”
闰元愣了愣,惊讶道:“怎么可能呢!您可是真真切切的神啊!”
“你们尽快去村门口和谢升他们汇合吧。”鸢室仁的目光对着上下两层结界扫了一圈,“这像是半个神界,但又有所不同。你们想办法找出弱点,从内外夹击,应当能破除村门口的结界。”
闰元回头望望浓郁的火光以及盘旋飞舞的蝗虫:“可这些老鼠蝗虫还在伤人”
“相信我。”鸢室仁刚说完这句,便眼睁睁地瞧见怨气漩涡又飞速卷了一个妇人上去,他惋惜道,“在这里呆着你只能救几个人,但等你们想办法破除了结界,便能带他们撤离,到时你能救下剩余的所有人。”
闰元显然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他拉住闰深,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一前一后朝村门口跑去了。
老鼠和蝗虫们纷纷识趣地避开鸢室仁,就连之前妄图撕碎他身体的怨气这次也没再来找他的麻烦。少年走到了高耸入云的土地庙前,推开崭新结实的红木大门。
土地庙内的神龛和牌位重新立了起来,香炉内香火旺盛,火红的蜡烛足足燃了六十台,将整间楼阁照耀得金碧辉煌。
地上铺置着许多供人跪拜用的蒲团,鸢室仁俯下身了摸了摸,发现每只蒲团上都有一些温暖的触感,就像是刚刚才有人来朝拜过。
他看清了正前方的壁画虎头,鹿角,熊腿,牛尾。鸢室仁眯起眼睛,隐约觉得这幅画有些不对劲。
鸢室仁眯起眼睛,对着画像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豁然开朗。
他想起来了。
他曾顺着怨灵的回忆看到过,这座土地庙合该是一头黑熊神的供奉之地。可是那年蝗灾肆虐,村里人没有成,饥饿贫穷让他们渐渐失去了虔诚之心。于是,村民们不再供奉这只黑熊,而是转头供奉了百涡山上的一头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