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升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少年的嘴唇霎时苍白起来,他摇摇头:“我隐约察觉到天空中盘旋着许多无法消散的怨气,这让我心中悲伤难抑。”
谢楠道:“神明五感与万物共情,其中也包括附在冤魂上的哀愁怨恨。看来那些野兽确实吃了不少无辜村民,花神大约是以前常居神界,从未接触过如此多的怨气,肺腑一时间难以承受。”
闰元道:“师父对我们二人说,到了陆家村后,便去村内矮山西边的第三户人家,找那家的男主人陆月鸣。陆月鸣的堂兄与我师父是故交,这次正是陆月鸣委托我们乐山派相助。到时神仙便可去他家中休息。”
他们在村子中寻到了一处红土矮山,向西走,数出了第三户屋宅。
闰元敲门喊道:“你好,我是乐山派门下弟子,请问陆月鸣君是否在家?”
里面很快有人走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位打扮朴素的村妇,她眼底青紫,面色暗沉,大概是许多天没睡过一场好觉了。
村妇招呼他们进去:“我与相公千盼万盼,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原来是陆夫人。陆夫人幸会。除了我师弟闰深之外,其余几位都是前来降服野兽的侠士。”闰元做了个揖,“那么陆君可在家中?”
陆夫人掩面叹息:“在。前些天他被猛虎袭击,摔断了腿,正在屋内休息,哎……好在捡回一条命来。”
“摔断了一条腿?”闰深上前一步,“我在师父门下修习医术多年,可为陆月鸣诊治。”
“道长真是天降的贵人。”陆夫人眼圈泛红,没忍住抹了几把眼泪。她领着他们穿过前院:“我带你们去找我相公。”
众人走到一半,猛地听见谢升在后面惊呼一声:“阿仁!你怎么了?”
只见鸢室仁瑟缩成一团,肤色一时间白得吓人,他眉头紧皱,哑着嗓子道:“大概是鱼尾还未消化,我、我想休息一会儿。”
谢楠见状,转头问陆家女眷:“夫人,这位是天上的神仙,他来到此处,神识介入漫天怨气中,正受冤魂侵扰,一时无法承受,需安神修养片刻。请问您这儿可有空余的房间?好让这位神仙闭息隔绝怨气侵扰。”
陆夫人一听这位少年是神仙,目光忽地发出光,她赶紧应道:“有,有!”她将面前的屋门推开,对剩余几人道,“这间屋子就是我家相公的居室,你们先让他与你们聊聊。我先带神仙去卧榻休息。”
谢升本想跟去,却被谢楠拉住了。谢楠在他耳畔道:“花神现在需要暂闭五感调养神识,你跟去也是无济于事,徒增烦扰。”
谢升这才作罢,只好在心里干着急,对着少年的背影望眼欲穿。
他与众人一同踏入陆月鸣的卧房。
床头靠着一名脸色蜡黄的男人,想必这位就是陆月鸣了。
摔断了腿的陆月鸣弯着嘴角强颜欢笑,眼里流露出愉悦和痛苦交织的神情:“道长们,你们终于来了。”
“我来帮你看看。”闰深把随身背着的药箱放在床边的小方几上,掀开陆月鸣的被子,俯身对着那条断腿细细观察了一番。
“你这是怎么摔的?说说当时的情形。”
陆月鸣舔舔干涩的嘴唇,面色哀惋:“那日我在友人家喝酒。突然闯进来一只白纹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