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夺尘池沐浴洗身。”村长转过身,指着谢升说,“把他连同祭台搬走,关进后屋。”
两个壮汉一同走到谢升面前,俯身一提就将他扛在了身上,谢升佯装踢腿挣扎:“你们这是害人性命,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我恨不得将你们天打五雷轰!放我下来,我要回家,救命,这里有妖怪!……”
谢升哭天喊地的声音逐渐飘远,那名清秀少年越听脸色越是郁郁,就在这时,他像是怒急攻心般忽然喘气起来,咳嗽不止:“咳咳……每年都让神花吃这种为非作歹的恶人,毫无虔诚之心,你们就不怕神花降怒,今后再也不保佑我们的村子?咳咳!……”
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摇摇头:“乌为,你莫要成天揣度神花圣意。神花哪里像你这般小家子气,我劝你还是回家养病去,成为人牲这种事就别想了,再活一百年都轮不到你。”
名叫乌为的男子咳得更狠,颈部咳得青筋暴起,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对面的少年赶紧搀扶住他:“你看你咳的,再发脾气,如何活得到明年祭典?”
“韦倾,我不要你管。”乌为甩开他的手,弯着腰按住香案角,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反正我都已经是半截身埋黄土的死人了,咳…在哪里都是死,倒不如死得其所,被神花一口吞掉,能为村子带来一整年的福泽,咳,……”
“你呀,你就做梦去吧。”韦倾气恼,拂袖而去。
村人们都已离开,乌为站直身体望着人去楼空的祭庙,还有那挂在房梁下的破斗笠。这时,他看到房顶上金光一闪,像是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
三日后,鸢首祭祀日。
所有村民在祭司老人的带领下齐齐走到鸢首后山的两棵大树前,等待投喂人牲的时机。
村中祭祀仪队锣鼓喧天,将这一处林荫小道渲染得热闹非凡。
此处平日里那些阴风怨气仿佛也尽数消失了。
今日的谢升依然是五花大绑的模样。他坐在一只巨大的檀木牌位上,脸色青蔫。
这三天里村民轮流看管他,仅喂他一些蔬菜水果。作为一只老虎,哪里能忍得了天天吃素。谢升曾想使法术逃脱片刻去村子里杀两只鸡吃,但他难以说服自己为了区区一丁点口腹之欲就去偷抢食物。
这样不好,还是吃葡萄吧。
他嚼着看守人喂到他嘴里的紫葡萄,将一串葡萄皮悉数吐在了写着“鸢首花神”的牌位上。
“没得吃了。”看守的村民见他这副不尊重鸢首花的态度,眉眼凌厉道,“反正你也要死了。给你吃多浪。”
谢升倒也不在意。等他忍辱负重进入结界为村民消灭这个祸害,除去食人花释放在村民身上的摄魂妖法,这些村民自当会醒悟,到时对他赔礼道歉,感恩戴德。
谢升自认为心中的美好愿景不久就将实现。
“快看!结界入口出现啦!”
村民纷纷仰头望去,只见两棵古树顷刻之间消失无踪,纵横交错的花叶墙如同手指一般迅速松开,与那日一般大小的漩涡再次重现,但不同的是,今日没有狂风大作。入口间飘动着和煦的微风,将四周穿过枝叶的日光吹得斑驳摇晃。
敲锣打鼓的村民停下了动作。全村人跪倒在地,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