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啊……
叶凤歌感慨地眨了眨泪眼,唇畔轻扬,于幽暗中探出手去,摸索着牵住傅凛冰凉的指尖。
“好。”
“外头风大,我手太凉了,”傅凛恋恋不舍地将冰凉指尖从她温热柔软的掌心轻轻抽离,自觉地改牵住她的衣袖,“这样就好。”
叶凤歌轻声笑笑,任由他牵着自己的衣袖,背过身去将他拖在身后,举步往屏风后头走去。
傅凛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狼崽子,长腿极为克制地配合着她的步幅,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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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傅凛说是“像小时候那样”,叶凤歌便就没觉得有什么别扭为难,当真像早年傅凛还小时那般,将他赶到床榻上,由得他缩进了自己捂了一晚上的热被窝。
叶凤歌懒得点灯,站在床头摸索着将傅凛先前披在身上的大氅到一旁的立架上,又端了雕花圆凳过来放在床畔。
“你拿凳子做什么?”傅凛嘀咕着就要坐起身。
冬夜天寒,叶凤歌怕他胡乱动弹要惹着寒气,赶忙将他拍回去躺好,顺势弯腰伸手按住被角:“睡你的大头觉!再乱动,打断腿。”
傅凛执拗地望着她:“你想坐在床边趴着睡?那不行。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困意卷土重来,叶凤歌忍不住在幽暗中隐了个小呵欠。
“这房里只有一床被子。”
清芦这宅子平常就几个在米铺做事的姑娘小子住,许多东西自没有桐山宅中那般齐全方便。
床铺是来的那天碧珠带着阿娆给临时拾出来的,只有枕头一个、棉被一床,房中柜子里又空空如也,并无备用的枕头棉被。
“只有……一床被子啊?”傅凛的声音越来越小,隐隐压着不想被发现的暗喜,“那就、就一起……又不是没盖一床被子睡过……”
叶凤歌忍无可忍地照着他脑门上拍了一记,清脆响亮。
“那能一样么?!”
小时候傅凛只要天一黑就犹如惊弓之鸟,即便困倦至极时勉强睡着片刻,很快又会被噩梦惊醒,哭到没声,只会抽着气发抖。
叶凤歌瞧着不忍,便时常在他的央求下抱着他一道裹在被子里坐上大半夜。待到天麻麻亮时傅凛睡沉,她便赶在众人没起之前悄悄回自己的房里去。
那时傅凛年纪小,身形又比同龄孩子长得慢许多,加之叶凤歌也本着医者之心看待他,只觉他是个弱小无助可怜需要关怀呵护的小可怜,因此虽明知若是被旁人瞧见,总归不太妥当,却还是这样惯着他。
今时不同往日,傅凛已近是个高高长长的玉面儿郎,两人之间又互生情意,叶凤歌没法再自欺欺人地当真拿对待小孩子的心情对待他,自不就生出些忸怩的羞赧。
“一样的,”傅凛犟嘴,“上回我高热迷糊时,你不也……”
“闭嘴!”提起他上回的高热迷糊,叶凤歌羞耻加倍,整个人烫得宛如即将炸膛的火炮,“那是你迷迷糊糊时非拖着我一起睡,我才没有……”
“你上不上来的?”傅凛轻轻哼了一声,半真半假地威胁道,“再不上来,我就要喊人了啊。”
“什么?”叶凤歌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了。
话本子里的“受害者们”说起这句话的场景,通常不都是“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这样的吗?
“我叫人再拿一床被子来啊。”傅凛的声音似在偷笑。
“多谢,不必。”
叶凤歌磨了磨牙,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