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反驳他的说辞。
见她不吭声,傅凛无声偷笑,低声问:“明日若仍旧下雪,你还是要去交画稿吗?”
叶凤歌点点头,说话间口中呵出淡淡白雾:“毕竟是跟书坊掌柜早早说好的日子,若没了信用,将来怕是没法合作了。”
“明日裴沥文也该回来了,我没法陪你同去,你叫上顺子和阿娆一道,路上也好照应着。”
叶凤歌有些讶异地回头看看他。
这还真真是打了个颠倒,往昔被她时时护在羽翼下的小白菜,竟已能反过来周到操心起她的事来了。
“看什么看?很奇怪吗?”傅凛被她瞧得不自在,别别扭扭地抬眼望天,含混哼哼道,“你的事,自然是该我来操心啊。”
寒风冻人的初雪天里,回廊下的两人却齐齐红了脸。
明明没说什么暧昧逾越的话,却又像是什么话都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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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叶凤歌天不亮就坐马车启程了。
傅凛睡眼惺忪地站在大门口目送马车离去后,正想转身回北院,却见裴沥文冒雪策马而来。
行色匆匆的裴沥文一到门口,不待马儿停稳,便跃身下马,将手中缰绳扔给门房竹僮。
“我今日这么大面子?竟能得五爷亲自到门口相迎。”
傅凛送了他一对白眼,抬手掸去肩上的小雪花,淡声笑哼:“刚巧送我家凤歌出门,还没来得及回罢了。”
“什么时候……就‘你家凤歌’了?!”裴沥文笑得不怀好意,还胆大包天地用肩膀撞撞他。
裴沥文与傅凛毕竟六年交情,素知傅五爷那脑子是一不小心就走很远的鬼脑子。
虽裴沥文这些日子都在外奔波,有约莫半个月没上山来,并不清楚这段时间两人进展如何,但端看傅五爷此刻那急欲显摆、又不敢将话说太满的别扭样,就能猜到约莫是两人之间进展喜人,但叶凤歌还没当真松口。
傅凛冷哼一声,半点不给面子地将他推开:“什么什么时候?一直都是。”
“呵,你是爷,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裴沥文好笑地哼了哼,小声喃喃道,“搞不好人家凤姐儿只是牵了牵你的小手,你就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儿了。”
傅凛怔了怔,再绷不住冷脸,唇畔浅浅漾起一丝笑来。
何止孩子叫什么名儿啊,他连十八辈之后的排行字辈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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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过游廊,并肩往北院行去。
傅凛拢紧身上披风,徐徐了满脑子绮思,正色道:“沅城那头的消息坐实了?”
“对,你之前推测得没错,上个月沅城突然只许出不许近,果然是海上打起来了。”
说起这桩正经大事,裴沥文顿时也没了调笑心思,郁郁吐出一口浊气:“形势不太妙,咱们原打算年后在那边新开的铺子,只怕是要泡汤了。”
沅城位于出海口,货通海内外,许多船工随东家出海贩货,有时想额外赚些私钱,回程时就会紧着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