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回身让人将他送走后,才和一旁的黑衣小辫对视了一眼,两人互相用眼神撺掇了半天,最后确实羡之先开了口,他把招了招手,让二人走近来瞧。
“阿鹿孤不是他的名字,应该是桑落的。他对‘阿鹿孤’有那么大的反应,那……”
“可您让他瞧见停灵在后山的桑落先生,万一他……”
羡之翻开了书的扉页递了出去,扉页上写着几排字:
赠吾友阿鹿孤
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
“这是先生的字迹。”
“是了。这本书,那胡人也瞧了几眼,他应该从桑落那里听说了什么,桑落对师父没什么恶意,也说不定……总之赌一把吧,如果他始终不肯说,”羡之顿了顿,“再请师父见见他。”说完他撇了撇嘴,又对那僧人吩咐道,“这册子你带回去,给师父瞧瞧,想来里面藏的话,应该只有师父能懂。”
“是。”
僧人合十了双手做了一礼,将蓝册子入袖中,往外走去。
羡之才看向了黑衣小辫,低声吩咐道:“让人随时看着梁丞,我们今天这番举动,瞒不过他的。估计他也知道了观之护不住了,接下来该到我了。”
黑衣小辫刚领了吩咐要走,又被羡之叫住了:“尤其是陆岐那处,一定告知我。”
小辫脚步一顿,回望了羡之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开,又站了会儿,才下塔楼吩咐去了。
在黑衣小辫的吩咐下,另一个守在塔楼的暗卫悄悄地越过了半城,往梁府去,而梁府门口,刚走了一个小僮往深巷,暗卫犹豫了一阵,还是放过了他,兀自寻了一处高点,打探了一番梁丞府里的情况,思索起了如何潜入。
居衡园子这边,僧人追上胡人带他走了城外的官道,从后山入园子的小径走去停灵处。而羡之则打了打袍子,从正门进了园子,顺便劳了门口守着的小僮去找那卖茶的婆婆买一碗来。
吩咐完,他才进了园子,可这前脚才踏进,便有小僮步履匆匆地上前来。
“主子,御史中丞来候您有段时日了。小的见他年迈,实不忍心,就请他先入云栖等您了。”
“嗯。聪明。”羡之夸了他一句,那小僮立马咧嘴笑来。
羡之也弯了弯眉眼:“找管家多支点银子吧。”
说完那小僮的笑便僵住了,羡之的手在他肩头拍了拍,才迈了步子往云栖。
倒是那黑衣小辫停了步子,安慰了小僮一句:“这园子里聪明的人多的是,但能留下的,总是知本分的。主子不爱太聪明的。”
羡之迈步走过了回廊,直往云栖正厅去,在进门的那瞬间,将嘴角的笑敛去了。
“大人。”羡之一俯身道。
“信陵主。”那御史中丞见状,连连上前来扶,一边道,“使不得使不得,老臣哪里受得住。”
羡之抿抿嘴,也转手托着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