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是待你与羡之能回扶风时,才递的文书,说的是同归扶风的话。”谢无陵将赵祚的后话接完,才抬了眼看赵祚。
赵祚看着谢无陵咬了咬牙,以为他还准备反驳,便抬手,将手压在他肩头,继续抢白道:“小先生这次真的多心了,不然她何至于醒你羡之今日之举?”
赵祚的眸中神色已归于平淡,不温不火,让谢无陵看过去时什么也没从他眼里探究到。
谢无陵手下罢了筷,取了一方巾帕拭了嘴,才道:“但愿如秦国公所言。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长乐手下也没沾过人命,宣城手下也没沾过,但没人保得了以后他们手中不会沾。”
赵祚闻言,无奈于谢无陵的态度和他陡生的古怪脾气,撇撇嘴到底没多说半字。
“明日你既要去见父皇,那韩潮的事,就还是让长乐做东,替你赔礼,如何?”半晌,赵祚起身,转话提议道。
谢无陵未驳,只跟着起了身,越过了赵祚往屋外走去。
“凭您做主,问我作甚。”
赵祚看他似使了性子一般的举动,不禁抿了抿嘴,眼里没纳住的笑意都溢了出来,把方才一瞬间因为谢无陵无端猜疑元华而起的不愉都逐走了。
他对着那青衫背影,扬声道:“陆家的玉鹿角,我置在杏林里。”
谢无陵从后厢出来,绕了小径,直接去了杏林那方小屋,寻那赵祚口中的玉鹿角。
赵祚这句话虽然叫人听来没头没脑的,但依着他和谢无陵对话这说一句吞半句的习惯,多半是还有别的东西在和玉鹿角一起等待着谢无陵。
谢无陵的目光在进屋时,就落在了周遭,他细细打量了起来。
玲珑子仍归棋盘上,茶盏扣放,香未烧,尘未惹,一如平素。
步子最后停在了八宝架上,目光扫过了那第一排,也不过一些新奇摆设,都是羡之喜爱的。
第二排才置了几件友人旧物,谢无陵的目光停驻在了玉鹿角的旁边,那是一个新添置的漆木盒子。
谢无陵抬手取了下来,那漆木盒子面上相对刻着两只青鸾,若非谢无陵放了心思感受,只怕当以为这两只飞鸟为鹤。
谢无陵抿了抿嘴,才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里面置放着三根如玉的丝状物和一张乌金纸。纸上龙飞凤舞写着几字:“旧弦珍藏,不舍还之,今得三根新弦,抵于小先生。不知中秋可否续听小先生昭行琴音?”
谢无陵看着这乌金纸,嘴角不知是何时噙起了一抹笑,笑意浓时,桃花眸里光华又盛了几分,似得春风来。只可惜赵祚这时无缘得见。
“咚咚”
一着僧衣的小沙弥,正立于杏林屋外,叩了叩半掩着的门。他见屋内的谢无陵回身看了过来,进了屋。
谢无陵听了叩门声,转瞬便将笑意敛了去,挑了挑眉,尽力严肃地看向了那小沙弥:“何事?”
“惠玄师叔说那日您归昭行,看望妙法真人时,适逢他不在,是他…嗯…失礼了。过两日便上扶风来拜会。让小僧先行一步来这处替他告知小先生一声。”
“嗯。”谢无陵应声,见那小沙弥转身要离去,遂多问了句,“小师父来了不如吃杯茶再走?”
小沙弥显然对他这个“小师父”的称呼感到了疑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偏了偏头看向谢无陵,心中以为怪。
大概怪就怪谢无陵一直未受佛门约束,除却心性上有些潜移默化的东西外,便再无一处如寺僧。
“怎么了?”谢无陵见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