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会留给我的,是什么?”
长乐看着他,心下有了计较,应道:“你是说玲珑锁里有能牵动或制衡‘网’的东西?”
“嗯。但我不太懂师父和您说的,如果我孤身来,或是带着人来,这个前提……”
羡之顿了顿,“若我带来的人是观之,那他这番心思…不就白了?”
“他做事总是有道理的,或许你见了玲珑锁里的东西就能明白了?”元裹起身将桌案上羡之落笔的那张生宣烧了去。
“那要我唤人给你备马吗?”
羡之站在屋里,半晌未应元裹,元裹也不急着打扰他。
元裹将灰烬拾了来,听到羡之唤她:“姑姑,这灵荐观有旁的路走吗?不易让人看见的那种?”
“你……”元裹听羡之如此问来,目光明显一滞,须臾又领着羡之往内厢走,“有一条,旧日听老观主说是通往重阙,但究竟能不能通,没人走过,也未可知。”
“无妨。先试试。”羡之心下打鼓,却不敢表现来。他将手藏在袖下,狠狠掐了自己几下,在心头说服着自己这么坐一定有机会救回陆歧。何况灵荐观太偏离扶风中心,有些事要靠人传递,说不定到他这处时,消息已经晚了。
“姑姑,有人肯在那时送信来,不是神机妙算,便必然是看着我们的,可能有人借鱼目来混了珠子,也可能是自己养的生了差错。你,多加小心。”羡之最后叮嘱了一句。
“嗯。若是见着你世皇叔,帮我带句话吧。”
“嗯?”
“长乐幸得磐石无转移。”
“好。”
而那正在观外树上探看着的黑影,也在屋里的人影渐消时,离开了树。
只留下一弯照于树冠头,月光流过一树葳蕤。
同样是漫漫长夜,居衡的新月却无人有心顾看。
“居于横云地,论天下可衡量之事。这才是居衡……”谢陵的眉间病色缠绵着,却强打着神同身侧人道,“知生,我这是注定的。你再怨谁,都是无用,与其如此,还不多想几个方子,替我吊口气的好。还有…帮我瞧瞧师兄可好?”
“你倒是看得开啊,谢平之。”祁知生有气也少有对谢陵发,今日叫谢陵这般说来,也只是阴阳怪气地怼了句。
祁知生又伸手探了他的脉,最后一脸无奈地拂袖起身,没好气地道:“你谢小先生爱怎样怎么样吧。”
“你……”谢陵看祁知生一脸菜色的转身要走,便开口,“去哪儿?”
“去给你找药,好成全你和那白眼儿狼百年好合的心思。”祁知生一边说着一边开门,正看着门外立着的赵祚,又抿了下唇,又故意地扬声添了句道,“顺便帮你找找你那儿子。”
“先生要走?”赵祚抬手一拦,出声问道。
“嗯,要走。怎么了?”祁知生抬手挑开了赵祚的手臂,看着赵祚脸上又生愁云,心下乐呵,补道,“惠玄的头七,他去不了的。我替他走一遭。”
赵祚闻声,陷入了沉默,转身目送着绕开他往园外走的人离开。又在屋外站了许久,才叫屋内人的咳嗽声唤回了神。
谢陵仍倚着床沿而坐,不知看了赵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