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华提起云连眉角都带笑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跳,她拉过重华,语重心长,带着些疑惑,“长清,从小到大,你跟谁都不亲,怎么就偏偏跟那个云亲近了?”
重华想了一下才回答,脸上带着些同样的疑惑,却是喜悦的,“姑姑,我也不知道,明明就是见了一两面,可我就是对他信任,就是对他一见如故。连他的东西也没什么脸皮地照单全,连明谨都没这样的待遇,这样想来,也是邪乎得很。可能,他就是合我的眼缘吧。而且,姑姑你知道吗?他好厉害的,有时候我什么也不说,他就知道我要什么,就连他的房间都是和我的差不多。我们喜欢一样的东西,看的书籍,吃的菜肴都是一样的。姑姑,你说,这算不算是知己呢?”
重华谈着云,就像说起什么他喜爱的东西,是从未有过的欢愉。因为身体的缘故,禁大喜大悲,所以虽然重华总是在笑,笑点也低的可怕,但是重云知道,这孩子其实对什么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可以不去思考一些事情,也就没有心事,活的就久一点。如今,也算是少有的情绪波动了,上一次逃婚的时候,也没这么鲜明活泼,就像是黑白的世界里撒下了光明,涂上了色,活了起来。
重云叹口气,笑得有些惆怅,“也许吧。”
谁知道呢,你们的身份从一开始被换的那一刻起,如今再遇上,已经是纠缠不清了。你们两个,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欠谁的多,应该站在谁那边去了。
重云走出护国公府,看着萧瑟的街道有一瞬间的迷茫,站在那里停了许久,蓦地转身,“碎玉,我们去云宅。”
“喏。”候在身边的嬷嬷跟上去,冲着隔壁的云宅。
云跪下来,“太后娘娘万安。”
之前在夜晚,看的还是不太鲜明,如今青天白日里,云的棱角每一处都刺着重云,她终于面对着现实,重暝的孩子,就在眼前。
重云深吸一口气,看着大开的窗,冷冷的风漫进来,还有护国公府浓重的药味。窗前还挂着南方夏天才会弄起来的风铃,被吹得风中凌乱,整个飘起来,发出混乱的响声,一如重云的心情。
“起来吧。”重云道,语气意外的平静。就像是小学生要到老师那里背书,忐忑不安了半天,直到真的挨到了,看着墙壁也是可以背得溜溜的。要演讲的人站到台上一开口,紧张就立马烟消云散了。
“喏,谢太后娘娘。”云不卑不亢地站起来,低着头。
重云有些失神,当年,她是那么地,那么地在意自己的弟弟,最后却又亲手把他埋葬在边疆。
“你抬起头来。”
“喏。”云抬起头,看向重云,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重云情不自禁地抚上云的脸,“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云侧过头,躲避重云的手,“太后娘娘请自重。”
重云回过神,放下手,闭闭眼,又是那个太后。
“我不是说了,让你离小公爷远一点吗?”
云乜重云一眼,突然露出一个坏笑,在那张脸上竟不显得一点突兀,他说,“我离得远了,可是一次都没找过他,是他自己找过来的。我远离了他,他不放了我,人家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公爷,别人都要捧着供着的,我也没办法啊。太、后、娘、娘。”
“你!”重云咬碎了一口银牙,目光像要把云钉死在原地,“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甩甩袖子,目光阴霾,像是树丛里的毒蛇,“太后娘娘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太傅,能做什么呢?倒是太后娘娘,您身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