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蒲想忍住,但鼻子就是忍不住酸楚,声带也很艰涩:
“我那么娇气,吃饭还挑食,青椒茄子皮蛋芹菜,我好多东西都不吃!我体力差,跑个10公里都能废掉半条命,越野从来没坚持到终点过!近身格斗我也不如别人,俯卧撑仰卧起坐统统都达不到你们的及格标准!”
说到这里,他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我就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废物!”
一向安如泰山的铁大队长,蓝军旅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对一个即将被老a淘汰的学员,突然有些尴尬。
“你,你别……”
常蒲从没有这么伤心过。黄粱一梦终要醒,在这个安静的办公室里,他听到了自己梦想破碎的声音。
“立正!”
常蒲一个激灵,下意识立正,露出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给你两天时间,去原部队道个别,后天下午回来报道!”
少年人抽泣着应声:“……是。”
24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在只剩40个人。训练开始越来越残酷,也越来越血腥。
匍匐训练时,左右都是浇了汽油燃烧的橡胶圈,顶上的铁丝网也烧着,自动步/枪还在身后嗖嗖地发着弹。一场训练下来,身上落了几块烫伤疤简直不要太正常。
一向愉快的课堂教学,在急救培训上动用的教具居然全部用新鲜的动物血肉制成,那血赤拉糊的惨状,有一半人当场就吐了。
还有瓦斯耐受训练,一群人被轰进地窖,副教官们往里扔了两个催泪瓦斯弹后就锁住了地窖门。瓦斯的强生理刺激不是一般的信念和坚持就能撑下来的。两个学员当场崩溃,疯了一般拼命用身体撞开地窖门,就此不得不放弃继续参训。
走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越来越少。沉默越来越多,笑容越来越少,连吴哲都很久没有逗趣的兴致了。唯一能让他觉得宽慰的是成才,这个孩子是极少数没有被周围情绪影响的,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坚定,充满期待,兴致勃勃。他的泅渡成绩在吴哲的帮助下迅速提高,其他训练也始终名列前茅,总分扣得最少。他看上去确实很适合这个地方,吴哲真心希望他能得偿所愿,留在这里。
烂人约莫是去看他的“亲亲”了,一个月后才回来。
“欢迎大家活下来了!”他对着剩下的9个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极不真实:“活下来的以后就是兄弟了。”
这承诺来得如此不诚恳,即使是成才都不禁恍惚怀疑。
齐桓抱着电脑阅读袁朗刚刚传给他的实战演习计划书,他的队长站在一旁吞云吐雾地给自己提神:“一个小时后就走,不要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提醒其他成员不要露馅了,有敢在途中和新人磕家常的,回来训练加倍。”
他的下属担忧地看着他:“你刚完成上一个任务,需要的是放假和休息。”
袁朗:“我不在你搞得定?”
“搞不定。”很坦诚的回答,换来的是自己队长一个无可奈何的白眼。
齐桓终于看完计划书,喟然长叹:“我现在才懂你说[要让39更浮躁一点]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么久之前你就开始谋划这事了?”
袁朗莫名其妙:“怎么可能,恐怖分子又不听我的。”
还好还好,齐桓稍觉安慰。可转念一想,从事发到计划出来不过几个小时,这人立刻就能把套备好,一石二鸟,若非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如何给人下套,哪能有这样快的反应速度。
齐桓下意识缩了缩肩,觉得自己能全须全尾残存到今日,真是老天保佑。
吴哲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人生的快进键,前一秒还在茫茫苦海里挣扎不知岸在何方,这一秒海水骤褪沙滩出现在脚下,前方还放着一架直升飞机,一个袁朗站在里面,冲他甩着一根直钩的钓鱼竿:“紧急任务!”
实战!
吴哲一直对真实战场憧憬不已。他很想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紧急任务,但怀疑无法遏止地涌上心头,只觉处处都透着诡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