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由俭入奢了。
想当年,他也这般勤勤恳恳呢,可被废后一松懈,现在骨子里是彻底懒了,非但不会熬夜加班,而且他现如今身为太子能碰的一些公文,处理不完也直接丢回给泰兴帝了。
太子想着想着,眼眸露出了一股冷意。
热血意冷。
皇家的父子情谊抵不过猜忌与权势。
悄然无息的回到了宫中,太子愣愣的看着亮若白昼的室内,看着那杏黄太子朝服,倏忽间感觉自己心理腾得一下,而后浑身冰冷,蜷着双膝往床边角落靠了靠。
他怕,其实他从小一直在怕,怕自己太子之位不稳,怕自己会死,抵在墙角,迎着两旁那高大的“身躯”,让他有种被保护的安全感。
所有人都觉得他只靠着血缘与宠爱得了太子之位,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他付出的汗与血。
别说暗杀刺杀之类的,就是小时候被贾敬揍了也流过鼻血的。可他不能退货,他的舅公再三告诫他,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离不开失去太子之位他会如何。贾敬是宁国府继承人,四王八公同气连枝,贾家二代还领兵,他的叔叔贾代善更是具有竞争“兵马大元帅”的资历。所以他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跟贾敬有龃龉,不能把贾家退走,这是他身为太子能够接触到“兵权”唯一的机会。
想想就委屈!
太子豁然站直了身子,直接夜行衣套上身,连奔百里,直袭贾敬。
黎明前向来是睡得最熟的时候,但贾敬饶是睡得熟,可当有人来袭,甚至带着一抹杀意而来,身体早已先于意识反应过来,应敌。
几招过后,贾敬挟制住来袭者,没好气着:“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老子是被我叔扔过战场的,懂吗?”
司徒这花花架子学的,怎么能打得过他。
他的武学基础是跟着见过血的亲卫练的,他叔亲自督导。
被反手扣住的太子爷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情绪,脱口而出:“我除了这血脉,就没点能耐了,是吧?”
贾敬睡梦被打扰,正不虞着想点个头,但感觉自己手上湿漉漉的,借着那一丝丝的亮光,扫眼一身夜行衣的太子,瞅着那被露水快浸透的衣服,磨牙:“你又发什么疯呢?”
边说,松了手,贾敬起身打算点蜡烛:“你换衣服,休息一下。”
“不要点,心烦。”太子抬手拉住贾敬,开口:“孤忽然间有点小矫情。”
贾敬回眸,冷冷地盯着太子看一会儿,瞧着人那难得颓败无神的脸,静静的回趟被窝。
太子沉默的看着贾敬闭眼,似乎有再睡一回笼觉的模式,瞬间火冒三丈,抬手掀贾敬被子:“你居然就睡了,我心情不好你也不关心一句。”
被人气得胸口发堵,贾敬深呼吸一口气:“司徒,起床气没对你发,你感恩戴德些,谁还没个小情绪了?”
“要么合眼睡个觉,力充沛了折腾你那一群兄弟去,要不给道爷我滚蛋。”
“…………孤要睡外边。”太子沉默一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