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邪药,他当然煞苦心打听到来源,但没胆惹。
地方衙门,诸如顺天府随便进没事,像专职的有司衙门,刑部和大理寺,专门审案判案的,公堂鬼气森森的,哪里敢碰?
可如今……
贾赦垂眸,手捂捂自己的脸。
他脸不疼,疼的是心。
一听到贾赦哑着嗓子说这话,俞寺卿自是允了。贾恩侯到底是脱胎换骨了,成熟稳重起来了。
这边贾珍听闻消息后风风火火进来了,敷衍的对着俞寺卿见过礼,旋即立即看向他叔。就一眼,要不是周围人机警在堂外拦住了,贾珍便已经跨出门找史家算账了。
贾珍此刻像油锅里的朝天椒,光是味道便呛人的很。
贾赦努力不去思索史家的种种,看看眼前的大侄子,默默翻腾着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感觉形容很贴切。
“珍……珍儿,叔没事。”贾赦还起身给大理寺的几位大人物表歉意:“我侄子很乖的,就是有些少年脾气,易冲动,还望大人见谅。”
大理寺的人万一想要给人穿小鞋子,那完全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绝对不能惹。
“贾大人严重了,令侄也是性情中人。”俞寺卿瞧着贾赦摆着叔叔款,彬彬有礼的模样,那会说话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丝历经沧桑的世故圆滑,不禁嘴角抽抽。他们看起来会公报私仇的?
不过回想回想还在几年前,贾赦带着贾珍耀武扬威,雄赳赳气昂昂的恍若小雄鸡,见谁啄谁,现在却似惊弓之鸟,小心翼翼的,俞寺卿感觉自己嘴角抽抽的更厉害了。
成熟与不成熟,有时候就差个爹。
寒暄几句过后,狱卒大夫看过伤,又友情赠送了大理寺秘不外传的秘药,贾赦直接坐进马车,准备回家。
车内,贾珍这火气憋不下去,彻底爆“赦叔,那史家老虔婆除了靠辈分,还什么能耐的?那保龄侯还有胆打你?叔祖父都没打过你,最多只是吓你而已呢!我就点了宁府护卫,去砸了史家。”
“珍儿……”
“我知道,他是你外家,可他又不是我贾珍外家,就算老子外家如何,我要砸就砸!”贾珍很光棍:“我又不想着做官,不在意仕途的。”
论岁数,他是本朝最年轻进入乾清宫大殿的人,至今无人突破。说句大胆的话,他比泰兴帝进入大殿还早呢。皇上十四岁继位进殿,他十二继承爵位。
你想想,再别人十二岁的时候,一觉睡到天大亮,他每逢朝会就要早起,请假都不成,隔壁叔祖父会亲自来被窝里揪人。
虽有他叔祖父镇着,也没人拿他这个小爵爷打盹补眠说事。
可还是很有阴影的。
他四书都还没学,就开始见证着朝堂血雨腥风,骂人不带脏字的,而且时不时还有贾家政敌借着他找茬,打瞌睡都被吓醒过来,便完全“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