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忽然渗出点寒意来,崔宇眼角余光扫见贾赦转弯消失的背影,还是疾步追了上去。就如先前贾赦所言,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是一体的。
官场上,有时候不怕神对手和猪队友,就怕帝王莫名的喜好。
而且就贾恩侯那性子……
崔宇长长叹口气,到底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孩子,想来下午在清北书院时能维持着通判之责已经是难得了。
慢慢来,慢慢教。
起码已经记得住身份了。此时此刻不过私下里,他这个师父退一步也是海阔天空。
“恩侯,先前是我说话未考虑你的感受,在此向你陪个不是。”崔宇刚过垂花门,就见小厮正劝着贾赦,忙不迭弯腰作揖,认真无比道。
“可折煞本将军了。”贾赦冷哼一声,拉着语调,不恭不敬着,咧嘴不忿着:“我贾恩侯就是这样护短偏袒的,我生来就可以无视宵禁!”
说完,贾赦斜眸扫了眼崔宇,借着月光打量着人,不放过任何表情变化。原以为崔宇会开口训诫亦或是拂袖离开,谁曾想这性子居然这般……这般木楞,既不走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看着看着,贾赦总觉得自己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血丝。今晚的熬夜原本不是必须的,在清北书院各部僵持着,各派人手驻扎,而后便回来调查凶手的身家背景。至于原定的接风宴,也是匆匆喝杯酒罢了。然后崔宇带着他连夜分析已知的线索。说到最后,是他自己好奇八卦,拉着崔宇侃大山。
贾赦垂眼,声音透着丝虚:“反……反正你认错了,我……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了。提前跟你说明,哪怕你是断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爷,但也是不能干涉我两件事。第一,有关我家太太的一切,第二,我跟假正经的关系,第三……”
崔宇盯着贾赦自然翘起来的三根手指头,楞了楞,忽然一笑:“果真小孩啊。”脾气来得快,去得快。
“你……你才不识数!刚才数晕头。”贾赦忙不迭手,鼻间轻轻一哼:“我困了。回去睡了。”
“去哪里睡?还要闯宵禁?”
“我回马车睡。”
“……这后衙不是你修建的?客房也有。”
贾赦一脸嫌弃。
见状,崔宇感觉自己堵着一口气:“你去我的房间睡总行吧?让你把自己的官衙修建,你偏不。”
“我明……”贾赦话语一滞,拉长着脸:“等各地管事送夏食入京的时候,我就有钱了,到时候,哼,冰块分你……分你一小半都成。”
他今天中午显摆朴素妆的时候顺便被告知他被扣了账房提取的额度。以后最多带一两银子,完完全全打发叫花子呢。
“别说日后了,你且去休息吧。”
“那我真占了你的床?”贾赦歪头看了眼崔宇,脑海莫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