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陶桃觉得自己的病痛好了许多。他甚至猜想是不是自己体内的妖灵起了作用,那么,他应是可以撑到无间地狱的大门开启时和云渊一同出去。想到此,陶桃欢心笑起来,笑容甜甜的,看的云渊忍不住去去摸他的嘴角。
“笑的真好看,多笑笑,我想看。”
陶桃咬着下唇,写上瘾了:再笑就成陶笑笑了。
云渊笑出声:“笨蛋,哪有这样给自己起小名的。”他揉了揉陶桃的脸颊,始终不忍将真相说出口。
掌心还是微痒,陶桃乐此不疲的写:我有名字。
“嗯?”
吾名苍瑾。
我想全部告诉你,但是我好多事情还想不起来。
“那就不要想了。”云渊微阖眼,困惫极致。他的心里却是开心的,你看啊,陶桃根本没有骗自己,他只是不记得了。云渊气虚若浮游,竭力绕住陶桃的一丝发,想问又不忍问。
月老殿的那条红线,你将自己算计给了我,你知道吗?
他多想问,可一开口:“月老殿的红线……”是你去绑的吗?
话未说完,就撞见陶桃那抹清澈的瞳孔,带着疑惑与期待,似乎自己又要讲出什么甜言蜜语来,所以他痴痴的等。如此情景,云渊断然不相信这些布局与计谋是陶桃做的。人之将死,自己也是傻,还去计较这些做什么?
可想来想去,云渊明白,他大抵是舍不得陶桃。
这种舍不得,比在苦劫升天时,要强上百倍,千倍。
“陶桃,靠近些。”
陶桃听话地俯身,云渊咬了他的耳垂,有点用力。疼的陶桃蹙眉,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摸了摸云渊的胸膛,听不到那颗心跳动。但云渊还在呼吸,很慢。有什么正在剥离他的气数,抽丝拔茧。而自己体内独独又是多了醇厚的修为做屏障,护住了心脉。
“陶桃。”
云渊明白他察觉了,按住他颤抖的手,淡淡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陶桃摇头,他不要听故事,他想把修为还给云渊。可传增的修为哪有那么好还过去,况且他的妖灵极度需求力量,早将这些修为吃的干干净净。云渊更是封闭了自己体内的几道大关,拒绝陶桃的返还。
还来赠去,被无间地狱吸去了可就损失颇大。
与其两人一起死,不如一人好好活下去。
云渊幼时没能阻止娘亲死去,今朝,他不想再看陶桃死去。孤身留他一人,在天界做个形单影只的上仙,没什么意思。
“三百多年前,有一个仙君。他去妖界回折云扇时,在人界与妖界的交`合处,看到一颗即将枯萎的桃花树。他本不想管,却在耳边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呼救声。那么稚嫩,那么弱小,带着哭音,让人万般不忍。”他握紧了陶桃的手,轻抖着双唇,“就像这位仙君幼年时一样,无风无雨的夜。他躲在暗处,神情淡定地望着逼死自己父母的叔父,悄悄地落了眼泪。连哭都不敢放肆的哭出来,他有多害怕……那一刻,若也有人出现救了他,该多好。”
像是说到了伤心处,云渊突然咳出一口血沫,急促地溅在自己玄色的衣衫上,融入无形。
陶桃知道他在说自己,他不想云渊继续说了。
可云渊的双眸突然开始涣散,陶桃在他面前成了重影,眼泪掉到他的唇上,咸苦冰凉。云渊便温柔的笑道:“所以,不是因为绑的那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