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缚在后背的双手紧握,指甲嵌入皮肉来保持镇定,他不希望自己发出源自恐惧的惊呼,没有人会救他,他的求救也会被贴在嘴上的胶带阻挡。
他猜这应该是个煤矿。他一醒来就闻到刺鼻的煤炭的味道,空气中也有很浓重的颗粒。除了头部他身上也疼,还有脸上,鼻梁上应该是有伤口,邵安每次嗅嗅鼻子的时候都会扯到。
他回想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起先以为那伙人是想劫色,所以让徐茵茵先跑,但围着自己之后那伙人下手很重,一度让他怀疑他们到底是冲谁来的。可如果目标真的是自己,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他是谁的。
这时候邵安听到一声吱呀,像是脚踩在木梯上。他继续保持昏迷未醒的姿势,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能感受到有人在看他。
“你们到底靠不靠谱啊,这个人真的是什么?啊,那个邵什么?”
这声音是从前方三四米远传来的,方言腔很重。
“肯定是!啧啧,我不是给你看过那什么视频了吗,就是他!”这个声音的普通话相比较而言更标准一点。
邵安想起来了,他上次被绑架后在公司露脸,当时有很多员工拍了视频和照片传网上,那起绑架闹的有多纷纷扬扬,视频的点击率就有多高。
没想到,他这次真的被绑架了。
普通话说:“把手机给我,我和他们谈赎金。”
方言腔很得意:“我已经谈过了。”
普通话显然是没想到,骂了一句:“你要了多少?”
“一千万。”
“一千万?”普通话应该是和方言腔起了肢体碰撞,“这掉脑袋的事情,你就要一千万?!”
“一千万已经很多啦,一千万,儿啊你可以在村子里盖三层的房子,媳妇也不用买,别人家的礼我们出的起……儿啊,一千万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邵安也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是父子。
普通话又骂,骂的又难听又脏,骂他爹钱要少了,骂他没眼力见,骂他气量小,骂他眼光短浅,有了钱他们还回来干什么。骂着骂着就又有了另一个声音,女人的声音,新登场就是哭,一边哭也一边骂,骂两个男人干犯法杀头的勾当。
“法?都要饿死了,法给你饭吃吗?!”
普通话附和,他和方言腔在对待女人的态度上达成共识:“没钱怎么养那个小败家娘们,你都几岁了,还能生,生个女娃没奶水,老天爷都不喜欢她,就是要饿死她,养不活她!”
女人言辞激烈:“你怎么能这么咒你妹妹。”
“妹妹能给我做媳妇?又不是我媳妇,我说两句怎么了!”
他们的争论不是无休止的,很有可能也是注意到邵安可能是醒的。伴随着咿呀的木板声那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只剩下那个女人还在哭。之后的几天,一天,或者是两天,女人会隔一段时间来给他喂水和几块很干的馕。第五次喂水后邵安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