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看似和别的听曲看戏的宾客一般轻松惬意,然而何处一有动静又能立刻察觉。对他有一句没有句的问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挺好的温情酒端起来又放下,样子做的有模有样,最后一口都没喝。凌云不得不承认,要不是他就坐在很近的旁边,对这人这全神贯注的观察,恐怕连对方这些细微的小动作都不会发现。
因此,饶是这人已经被他勒着脖子动弹不得,凌云控制着银线的手指却丝毫不敢松懈。右手顺势招揽了更多水汽,盘列成数道丝线,把对方的四肢制住,才才堪堪放心了些。
而见到这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抓向被银线束紧的脖子,却只能触碰到些许水渍,眼里透露着不可置信的惊讶,凌云已经确信,对方虽然对御水术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实际上却是一窍不通
莫非,是因为这人觊觎我云门御水术,才要被处理掉的?
不,再有一个弹指的功夫过去,这人就会窒息而死。事情如何,也与他无关了,也与自己无关。
凌云只要完成少主布置给自己的任务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他不用知道。
手下这人眼眸低垂,嘴唇轻微的动了动。一句话落在凌云耳边,却如惊雷。
“云门?”
话音未落,缠住那人周身的银线忽而停止了流动,接着便如银瓶乍破、稀碎的水珠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
这人也会御水?
凌云心下一紧,立即向侧移动身形,同时右手凌空一挥,散落水珠迅速凝聚成漫天银针,从四面八万向着那人刺去。
房内空间狭小,那人来不及做出更多应对,只得掏出利剑抵挡要害处的攻击。而其余落在身上的银针却在下一瞬化成银丝,再次缠住了那人的身体。趁着对方行动受限,凌云手握着一柄匕首,直刺向那人后心。
眼见匕首即将没入对方身体,凌云似乎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叹息。
常年游走于刀尖的直觉让凌云登时警铃大作,下意识的想拉开距离。却被凭空出现两道碗口粗的水流缠住身体,顿时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凌云看着雕花房梁,比起对处境自己的担忧,更多的是几分茫然。
若是两个修御水的修士碰面,打起来自然是你来我往“术”的较量。而这人一开始的反应,分明就是完全不懂御水、也不懂“银丝”。不然没道理任由自己勒他脖子,而不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至于他破开银丝的手法,凌云也很解。那指挥水珠向四周扩散的手法,本质上和楼下“御水姑娘”跳舞没什么区别。
凌云又侧头看了看捆着自己的水流这手法也粗糙的很,水珠排列的很松散,也没有准确的绑住要害。若真是碰上个普通的御水修士,凌云随便就能拆了这种玩意。
但很遗憾,这胜就胜在粗糙。凌云的御水叫“银丝”,顾名思义,控制的就是丝线般的水流。而这水流莫约是两道麻绳,这要怎么拆开?
但这既然是御水,水也不是凭空而来,总要有源头…凌云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淌着雨水的窗上。
难道是雨水?他能控制雨水?
什么原因,凌云现下没法仔细研究。只能说对方技高一筹。
至于施术的人,只能是对面这个任务目标了。
那人正靠窗沿上,剑回鞘,凌云这才发现,这把剑竟是通体玄青色,剑身上金色的花纹显得格外华丽醒目。
“你是云门的人?”那人问道。
凌云没回话。这人既然懂御水,知道云门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人见凌云没有要交流意思,干脆摘下了腰间的火云玉佩递到凌云眼前。
“认识这个吗?”
认识。凌云面无表情。
玉佩通体火红,雕着致云纹。云门号称仙传世家,能御水火。这火云玉佩就是云门御火修士的信物。
而到花雨楼刺杀携带云门信物的人,就是他到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