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准备将盘碟送进厨房。
下至楼梯口,凤齐便看到叶嘤堵在楼梯口,抱着双臂,倚着背后的房梁,一副在等着谁的模样。
“师兄起得真早。”见了面,不招呼一声也说不过去,凤齐停下步伐,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叶嘤。
“不如师弟早,还要五更不到就起来洗手做羹汤。”叶嘤轻轻抽动鼻子,嗅了嗅,“好贵重的药粥,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口福,跟着谢那小子尝尝这石斛粥。”
“厨房的砂锅还煨了小半碗,师兄不嫌弃这剩下的下脚料,凤齐为你盛来。”凤齐不愿独自面对叶嘤,话说罢了,绕过他便径自去了后院厨房。
谁知叶嘤像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似的,缠了上去,跟在后头。
凤齐甩不开他,只得将人带到厨房,将砂锅最后一点粥液盛给叶嘤。
“多谢师弟了。”叶嘤接过碗盏,见凤齐有离去之意,又开口喊住他,“师弟为了谢,真是煞苦心,这粥里的石斛,是伏牛山出的金钗石斛吧。”
伏牛山产的金钗石斛乃是石斛中最为珍贵的品种,生于深山老林,采摘困难,素有“软黄金”之称。
“在大漠中迷路,易生热病,这石斛粥即可滋阴清热,生津养胃,又能补五脏虚劳,当真是再适合不过。”叶嘤一边喝粥,一边不管不顾君子“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骚扰凤齐。
“师兄有何指教,尽可直说,无须拐弯抹角。”凤齐昨天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索性将话说清,他倒是真想知道,叶嘤咄咄逼人,究竟是何目的。
“谷中同门都说凤师弟最是性情柔顺,不爱与人相争,现在看来,凤师弟不但不爱与人相争,反而更是乐于将所爱之人送与敌手啊。”叶嘤上下打量了凤齐一番,脸上笑意不断。
凤齐看了他一眼,并不受挑拨:“如果叶师兄想说的只有这个,那恕凤齐有事,先行离开。”
“师弟的宿疾是不是越见加重了?”眼见凤齐背对自己走向门口的身影停住,叶嘤倒不急着开口说话了,慢吞吞地将喝完的碗勺放置在案台上,然后走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师弟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你那病再不治,这双腿脚,这副妙手,可都要成了残废,到时候连把脉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苟延残喘个一年半载,再痛苦地断气……也许断气的时候不会太痛苦。”叶嘤感到手掌下的肩膀瞬间僵硬,满意地将人带出厨房,往外慢慢行走,外人看来,两人似是感情亲密的模样,“死倒没什么,咱们当大夫的,比谁都明白人谁无死这个道理,可惜你死了之后,就看不到谢那小子,与别人勾勾搭搭,恩恩爱爱的景象了,将谢身体调理得这么好,便宜了别人,你当真不后悔么?”
“你…”凤齐越听越烦,只想推开叶嘤,可惜叶嘤功夫不差,岂是他能挣脱。
“你还这么年轻,难道就没有什么未能完成的心愿,无论怎样都想实现的约定?”
“你怎么知道?”凤齐听到后面那句,脸色骤变,转头看着叶嘤,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我随便猜的。”叶嘤倒是轻松,还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是猜对了?既然有这么重要的约定,不做任何努力就死了,不会不甘心吗?”
凤齐手藏在衣袖当中,早已握拳,叶嘤每说一句,拳头便握紧一分,到最后,指甲几乎掐如掌心,“你…明知道我不能……”
叶嘤看着他,自是轻松愉快:“有什么不能?你还有师兄呢,求我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