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齐这事打得不仅是白晴朗的脸,就连藏剑山庄上下,都不对他有微词。
“你要是哪天被白晴朗逮着,蒸了煎了煮了炸了,我可不去救你!”嘴上说得无情,可是回给叶常暖的信中,秦如歌却言之凿凿地替凤齐将此事大包大揽,声明谁若是敢动凤齐一根毛,她便让那个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根毛。
这可是凤齐,与她一起长大的好友,两人虽一在天策府,一在万花谷,却从未断了往来,无论府中操练如何辛苦,情路之上多少坎坷,她都能够毫无芥蒂地写上一封书信,尽情与凤齐诉苦,再看着凤齐的回信,汲取那一丝柔软的体贴之意,就连至关重要的婚姻大事,凤齐都愿意用来配合她使性子,她不护凤齐,还能护谁。
“我与白晴朗,本就是不死不休。”凤齐看着秦如歌,眼神坚定不移,在那双曾经温柔体贴的眸子里,秦如歌此刻只望见不计代价的决绝心意,“我等他上门找我报仇。”
“看你这样也不是想送死的料,说吧,想怎么样。”秦如歌拗不过凤齐,总归还是先服软,她从小就知道,凤齐虽然看起来温和老实,但是骨子里头比谁都犟,他决定的事,从没有人能更改。
“替我飞书一封,寄给唐九。”
第19章
谢骑马走在枫华谷山道之上,这一路已打发了好几拨恶人谷的探子,其中有埋伏在茶棚里下毒的,也有在前路上设下陷阱等他入彀的,又或是用绊马索或套马索想先擒住大白的,甚至还有女子逢难求救。
戏演得极了,谢瞧着几乎要笑出来。不过他终究没有笑,恶人谷这些把戏越是种类繁复,花样,那接下来的致命一击就越是可怕。
这些人,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的诱饵,若他的确上当,恶人谷必然将锐隐藏其中,以求鱼龙混杂,一击即中,但他若是真将力气心思都放在这些人身上,对恶人谷来说自然也是好事,一波又一波的炮灰磨去他的体力和力,他们准备好的人便可以便宜行事。
个中分寸,还是要由谢自己掌握。
沁枫谷此地光听名字,便可知由来,必是秋来金风送,漫山红叶飞。现在是五月,当然看不到遍山枫红的华美景致,但是沁枫谷种有不少鸡爪槭,四月便开始转红,零星地夹杂在各种翠绿的树叶当中,尤为娇艳可爱。
大白悠然地走在山路上,偶尔还会离开官道,自顾自地在路边吃两口嫩草。
谢也不管它,只是稳坐马鞍之上,由它随性而走。头顶的枫叶被风吹起,轻轻落下,飘过谢鼻端。谢顺势用食指中指夹住叶片,嫣红的叶面映衬在白皙的手指上,说不出哪个更好看点。
一阵清风吹过,将附近的枫叶刮起,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就连地上跌落的枫叶,也被这阵风吹得飞舞了起来,与新的落叶一起,在空中盘旋。
谢指尖夹着枫叶,悠哉地放在鼻端,微微一嗅,草木清香入鼻。嘴角拉起,谢笑了:“倒有耐性。”
言罢,指尖枫叶疾射,穿过重重树干间隙,直直插入一个黑衣人的颈侧。
鲜红的血液从颈部喷出,顺着枫叶叶面流下,滴落在树干上,而那片致又美丽的枫叶,在将血滴全部抖落之后,又恢复了光洁如初的叶面,就像从来没有沾过血腥。
埋伏的人知道自己行踪暴露,也便不再潜藏,四面八方跳了出来,粗粗一算,也有十余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衣,衣服边绣有恶人谷标志的血纹。
谢脚踩马镫,从鞍上起身,脚背轻踢大白的香臀,让它自行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