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子很像是在质问。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逃过天祭。”蓐眼中是越发昏暗的世界,“就像你又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空桑做回大司命后还把自己的神力给他,我们只求万无一失。”
蓐并不知道空桑连大司命的转世都不全是,他只是大司命转世的一点欲。
没有人知道欲的力量有多薄弱,想要在掐死正主的同时接管控制整个身体,这更是从未听闻。
可他至少让空桑做到了。
“小阮。”蓐抬起手,示意他靠近些。不知为何,蓐今天有些奇怪,说出的话更是无比古怪。他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像你喜欢大司命那样,喜欢你?”
阮卿珏微微一愣,被蓐的手按着头揉了揉,他接着说,“转世神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再也不可能做回曾经的神。虽然依旧披着一模一样的皮在这世间游荡,但真得什么也回不去了。”
“你闭嘴。”虽然不知道蓐想干什么,但阮卿珏知道自己怕什么,也知道自己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后会失控变成东皇。
他不惧怕成为另一个人,但他同样厌恶成为另一个人。
蓐绝望地看着他,“这次天祭的祭品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天界。”
阮卿珏猛地看向他,眼中只剩震惊。
第125章心愿(四)
天祭以天界千年,人界百年为限,神,人,鬼各请一人自愿祭天。但如果天祭示警指明要讨伐众神之命,那就是天罚了。
可是从古至今除却盘古开天地后曾经提过只字片语外,从此再无人听闻。
阮卿珏面色凝重地看着蓐,曾经不羁的一双眼再看不出什么倔强来。
蓐知道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阮卿珏了。天界众神尽无数心思,世世做尽恶人折磨他,到头来,换得的这个结局又能否称得上一句心满意足?
蓐捂着心口强咽下一口血,身子像落叶般坠落,似是要大睡一场,再无醒时。
院中的枫叶落了满地,火红的叶好似来不及等到盛夏一展生机便无声死去。阮卿珏枯坐在落叶中,脸颊被落叶擦过,好像落下一滴泪。
他双眼清明,这举世却再无一物能入他眼帘。
空留意识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自己还是不存在了。
身后的茅屋被风吹开了门,阮卿珏抱着蓐进了屋,原本空落落的屋中一尘不染,高榻木桌一一浮现。
他无声还原着曾经的记忆,一根红线被他小心缠在小指,却再也不见另一端。
他说不清为什么要弄一条红线系在手上,也不知为何看到蓐会越发不安。
有什么声音无时无刻不在他耳畔说着,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天应了他的声,往日的宫阙如流星般陨落。五帝之一的颛顼来不及被人所遗忘便已消失在云海中。
只是屋中的人并未回应这天地哀恸。一手扶过地面,原本还在混战的众神被迫强行转移,分散世界八方。
阮卿珏被力量反噬,口吐鲜血。
那双清明的眼仰视天空,默默思索。
止静,大司命将女皇扔在地上,俯视脚下。
受阮卿珏神力波及天界宫阙微微晃动。
这说明他们终究还是成功了。这世上从此再无阮卿珏,而得他神力,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