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人这么说了,咱们便来说说。近日确有几桩案子来得甚是离奇,令人琢磨不透……”
话匣子一打开,各种诡谲案件便接二连三蹦了出来,听得一旁蹭食的肖行之都入神起来。
京畿重地有天子王气所佑,本该是邪祟不侵最为安泰之地,近日却不知为何,频生诡案。
便拿最近几桩案子来说,城北有一葛姓人家,世代书香门第,家中有一独子刚考中进士,正是人生得意之时,却忽然失踪。家人遍寻不见遂报官。
官差找寻之后竟在该男子屋中床板下找到其尸首,死去多时却双眼不闭,尸体没有粘附没有勾挂,竟是凌空面朝地面悬在床板之下,委实骇人。
官府猜测其床下定有乾坤,便掘开床下泥土,果真在里面发现了一具腐烂女尸,亦是双目圆睁,与那书生咫尺相对。
随后经过查证得知乃是这书生以为自己中了进士后前程无忧,欲摆脱了原本相好的女子。这女子不甘纠缠不休,书生便一怒之下将其扼死,埋尸于屋内床下,以为可以掩人耳目,最后却是作茧自缚,死于非命。
再有京郊城外一户人家,家中有一幼子,年方五岁。在附近玩耍时蹭了一身污泥,其母让她自行洗漱干净,自己则去生火做饭。待饭食上桌,唤了几声皆无回应,其母进屋遍寻不见,屋中唯有一盆血水。
仵作验过后说水中无毒,房中亦无旁人踏足的痕迹,好好的孩子就这么化为了血水,连块骨头都寻不见。
这样的奇案多半非人力所能及,可若是牵扯了灵异神怪,就更没他们这帮人什么事了。无奈亲属催真相,上头催破案,由不得他们撂挑子。
肖长离以往便是个可教鬼怪忌惮的人物,张禀想着若是他能出马,说不定还真能破了案子。
肖长离道:“即便是鬼神之力,亦有踪迹可循。残杀幼童,便是鬼怪妖魔也不可放过。”
见肖长离没吃什么就跟着张禀查案去了,肖行之边啃肘子边寻思,这帮人请他来吃饭,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能说什么呢?
“小二,再来盘肘子。”肖行之大手一挥,反正有人结账,不吃白不吃,一会再打包一些回去孝敬老爹,至少得把大哥那份辛苦钱给吃回来。
肖长离与张禀从酒楼出来便径直往大园村而去,事发距今已有数日,若不快些,恐怕线索都会断了。
出事的是一户寻常人家,男主人名叫吴三,靠卖柴偶尔做些零工为生,此事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妻子重病不起,他也是终日哀叹,郁郁寡欢。
张禀上门时还险些被他打出去,一番好说才让他松口。
“我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吴三痛哭哀嚎,张禀留下宽慰,肖长离便径直进了出事的里屋。
一进门,他便感觉到了淡淡的煞气流转。
因惧怕睹物思人,这间屋子并未打扫过,地上还留了一大片暗红色血迹,煞气便是自这些血迹中散出。
肖长离在房中查看了一番,朝侧门走去。门后挂着一方布帘,里面隐隐传出啜泣之声。
肖长离掀帘,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妇人半坐床头,手中捧着几件小儿衣物。她的脸上有淤青伤痕,憔悴不堪,早已哭得喉咙嘶哑,双目红肿死气沉沉,对肖长离的到来毫无反应。
肖长离在门口站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