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离一张脸涨得通红,半晌都未平复下来。
其实,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你为何要吃下那种东西?”云钰想起他吞下蛇胆的一幕仍是后怕不已。那种剧毒之物沾一点都攸关性命,何况是整个吃下腹中?
他还能醒过来,云钰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肖长离微垂着头不去看他:“这花中奇毒很是厉害,为铸下大错,便想……”
“想以死明志?”云钰皱眉瞪着他,“你可曾想过,你若是死了,我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如何独活?肖长离,你这不是忠君,而是愚蠢。”
他也想过若是肖长离未曾悬崖勒马,事情会发展到怎样的境地,只是那个结果再不堪,也比眼前人就此丧命好得多。
肖长离察觉到身边注视的目光,心神微乱,缓缓道:“其实,微臣并非寻死,只是想试试以毒攻毒之法能否解毒。”
“试?”云钰更不满了,“你真以为自己的命很硬么?”
肖长离不说话了,云钰叹了口气:“你记着,在我处置你之前,管好你这条命。”
“是。”
云钰在肖长离边上坐了,摆弄着火堆,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他眸中闪动着光晕,仅仅是左肩传来的轻微的碰触都能让他心中平静。
“你可曾听过岁?”云钰忽然开口,伸手烤了烤火,驱散身上寒意。
他对肖长离原本并不信任,无意泄露那个秘密,此时看来,他能信任的却只有他了。
肖长离思忖片刻:“可是玄闻录中所载,吐息之间可灭万物的上古邪神?”
云钰点头:“这岁是古黎的护国邪神,乃是万毒之祖。五百年前古黎依靠此物立国,驱动邪祟毒蛊也曾称霸一方,便是我大缙亦遭过侵扰,险些亡国。幸有停云观祖师天机子出手将其镇压,方才了生灵涂炭。古黎元气大伤,此后再无异动,可暗中他们一直都想唤醒岁,再图不轨。”
肖长离眉心微蹙,这些事在典籍之中并无详细记载,他知道的并不多。
“当初天机子以皇族之血将距岁镇压之处,便是石郢与古黎交界的空岁山。”云钰用木棍敲了敲地面,“就在你我脚下。”
肖长离心下一动,那四个字牵动着他的心神。
皇族之血,这就是云钰不远万里赶来的原因?
云钰一下一下戳着地面:“这岁以人世邪秽惧念为食,近日已有苏醒之势,古黎在我大缙境内生出多番事端,想必也是为了这个。我继位那日,柳老太傅便传了先帝遗诏,每任帝王皆要亲身来此,歃血封魔以固江山。肖长离,你可愿助我?”
肖长离转头看他,火光之下少年正看着自己,面上已没了疏离防备。他面容凝肃,沉声道:“微臣,必尽全力。”
云钰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柄短匕首和一卷羊皮纸,递给他:“那便帮我一个忙。”
肖长离展开羊皮纸,上面是一幅有些模糊的五芒星符印,看痕迹颇为古旧,不知传过了几世。
“这是封神印,将他刻在我的腕上。”云钰笑容略微有些僵硬,“我自己下不了手,也怕刻错坏了大事,你心思缜密,交由你来。”
肖长离微怔,抬眼看着他,云钰已卷起袖子伸手过来:“来吧,我信你。”
肖长离咽喉动了动,这昭示着他此时有些紧张:“皇上……”
“你几时也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云钰咳嗽一声,掩饰心下那点惧意,“快些动手,我受得住。”
肖长离拔出匕首,锋利的短刃发出一道寒光,即便在火光照耀下依然凉意森森。
云钰将手又凑近一些,几乎碰到肖长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