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他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一座火山轰然喷发,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那只小猫崽子,让尊贵的王妃再也没有了一辈子的倚仗,让她的余生在痛苦和懊悔中度过!
现在想来,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以为早就已经放下的那些怨恨,那些不甘,一直都藏在心里,不曾离开过吧?
白春笙说得对,那只小猫崽子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误打误撞投生到了豫亲王府,成为了王妃的嫡次子罢了,无论王妃如何,他都是无辜的。
只是,明白归明白,此时此刻的猫大爷,就好像所有叛逆期的少年一样,“道理我都懂”,就是抹不开脸面去认错。
白春笙自然明白这位爷现在在别扭什么,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是一只刚成年不久的猫嘛~再说了,你能指望和一只正在闹别扭的猫讲道理吗?
在白春笙看来,其实哄猫一点也不难,换位思考一下,你怎么哄你妈和你女票的,照着做去哄猫准没错!
看了看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却依然不肯多说话的猫大爷,白春笙抿抿嘴,从腰带上力地解下来一个小巧的锦囊,朴实无华的青色棉布锦囊上,绣着一簇睡莲,看着不像是男子所用。
“你不要误会啊,这锦囊是我在河里捡到的,我看它装小东西挺实用,就捡回来用了,你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才是给你的。”看着猫大爷狐疑的眼神,白春笙急忙摆手解释道,他算是服了这位的小心眼了,不过是看到一个女子用的锦囊都能联想到不知道哪里去,实在是拈酸吃醋的一把好手!
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为未来的“王夫人”捏了一把冷汗,摊上这么个小心眼的夫君,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哟~只怕连只公猫都不能养了!
“这是……珍珠?”
“嗯~这个,是我自己的珠子。”白春笙有些不好意思地左右看了看,发现院子里没人,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要嫌弃,这珠子虽然成色不太好,卖不出好价钱,拿来当弹珠玩还是可以的。”
“你、这是你自己……自己肚子里养出来的?”猫大爷一时间风中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
“咳~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原来我们河蚌生活在岸上,若是长时间饮用岸上的井水,身体里便会长出这样的珠子来,隔一段时间便会从体内排出,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担心万一有人发现了,会为了取珠大肆捕猎圈养我们这样在岸上生活的河蚌,所以,这件事情我只跟你说,这是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
“那、那这个珠子,你是怎么排出体外的?”仿佛想到了什么,猫大爷整只猫都不太好了,捧着几颗珍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人体内的东西要排出体外,还是珍珠这么大的东西,想来……应该是,“那种”地方吧?
“哎呀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了,东西我也送到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那小猫崽子暂时就住在我那边吧,你把我衣裳包袱拿出来,我得回去了。”白春笙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粗声催促道。
猫大爷被吼的莫名其妙,他本以为这世间的妖族,只有他们猫妖一族才是喜怒无常的呢,没想到河蚌们的脾气比猫还善变,不过,难得看到这只河蚌发脾气,猫大爷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王鲲风无奈,只能回屋拿起包袱给白春笙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