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中午不是要去那边吃饭了?那倒好了,都在鱼街,倒是离书铺更近些了。”三郎有些高兴地说。
“往后我也去那边用午膳。”王鲲风得意地看了看弟弟。
“你们兄弟俩都去,是要吃穷人家啊?”王大娘不赞成地看着两个儿子,三郎去搭伙还有个说法,毕竟还在长身体,家里和书铺做的菜不和胃口,可是,大郎怎么也跑去人家吃白饭了?
“放心吧娘,是春笙说了一定让我去的,他那个铺子用的不是我的地方吗?他本来是想给我租金的,我看他最近手头不宽裕,便和他约好了,每日午膳去他店里吃,权当是冲抵了那铺子租金了,且我在那边用膳,寻常人看到我在,也不敢欺负他了。”王鲲风对养母还是很有耐心的,慢慢地跟王大娘解释了一下。
“既是这样,那你们也别什么都吃,吃那稍微便宜些的,做小本买卖不容易,他一个人要养活自己,又晒不得日头,也辛苦呐!”王大娘叹息道。
她也知道大儿子这么做其实是想帮白春笙尽快在鱼街站稳脚跟,毕竟白春笙是个外来妖,若是本地没人撑腰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王鲲风若是每日去铺子里用饭的话,别的不说,最起码,一般的小混混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随意欺辱白春笙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白春笙和谢篁商秋芦就起来忙活了,先将昨日宰杀好的鱼从水井里吊上来,商秋芦去鱼皮、片鱼片,谢篁剁鱼绒,白春笙站在两口大锅面前,左右开弓的做鱼丸,忙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做好了十来个柳条匾的鱼丸,用担子挑着便往铺子里走去。
到了铺子里,将周婶婶帮忙做的绣着“白记食铺”的招牌挂起来,点起了几盏棉油灯,谢篁力气大,便将做好的鱼丸放到架子上,商秋芦帮着把桌椅板凳归置好,白春笙点着了灶膛里的火,先烧了半锅热水,下了三碗鱼面,夹了一碟子泡菜出来,三个人呼哧呼哧地填饱了肚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桌边看着黎明前的鱼街。
空气中传来阵阵夹杂着鱼腥味的水汽,这是鱼船靠岸的讯息,不远处的码头公房早已灯火通明,黑鱼的属下守在码头四处,见到有刚靠岸的渔船,便去了新奇罕见的渔获,余下的便不管了,交由船家自行贩卖。
河上的渔家倒也乐得如此,一来黑鱼给的价格还算公道,他们不吃亏;二来,即便打到了稀罕河鲜,若是没有门路,一时之间卖不出去,渔获这东西可不比猪肉,上了岸,不过半日便要变质腐烂了,留在手里一不小心便要损毁,倒不如便宜些卖给黑鱼的手下,大家都能赚一些,总比卖不出去砸在手里要好。
接下来便是码头最热闹的时候了,各地赶来的鱼贩子聚集此处,争相挑选着新鲜美味的渔获,一番忙碌之后,饥肠辘辘的船家和鱼贩子们,便会趁着渔获排队装船装车的时候,来邻近的鱼街吃一顿热乎乎的早餐,以便摄取一些高热量的食物,维持接下来的忙碌。
“白大哥,帮我来十五碗葱油拌鱼面,鱼汤用这钵子装一钵,便算十五个铜板吧?再来一罐子昨日吃的泡菜。鱼面份量要最大的。”正想着客人什么时候能到呢,一个穿着码头公房服侍的汉子赶着骡车过来买早点了。
公房那边正是忙碌的时候,约莫是担心白春笙这边忙起来做吃食来不及,便指派了昨日跟着来试菜的一个汉子拿了他们吃饭的家伙,赶着骡车先过来把鱼面买回去,左右这天气十分炎热,拌面凉了也很好吃的,鱼汤放在钵子里,回去放在灶火上温着,吃完拌面热乎乎的喝一碗,整个人都舒坦了。
实话实说,昨日吃完白春笙做的那葱油拌鱼面之后,他们已经吃不下寻常吃的肉包子了,况且说实在的,一碗大份的拌面五个铜板,份量十足,正适合他们这样做体力活的糙汉子果腹,不像包子,看着大,一个铜板一个,五个也勉强只能吃饱,到半上午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