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究竟是什么。
暗沉猩红的天空,废弃的高楼大厦,遮天蔽日的变异植物,奇形怪状的变异动物,残暴嗜血的行尸走肉。
整个世界就像一幅辉宏又残忍的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蹒跚学步的鸣央一双水灵灵的黑色大眼睛充满好奇又渴望的神色看向钢铁城堡外面的天空。
刚满五岁的鸣央被稻叶弥知带出了高大冰冷的金属城墙,这个残忍的世界第一次映在他澄澈的眼眸中。
八岁的鸣央抹掉刀锋上混合了丧尸、人类与变异动物的血液,雪亮的刀锋映出他褪去懵懂与澄澈变得宛如古井幽潭一般的眼眸。
十岁的鸣央站在亚洲联盟中心科学院的实验室中,目光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看着台下一张张充满算计、畏惧、忌惮的脸,语气轻柔又充满讽刺,他说,我真感谢它给了我一个如超级机器一样的大脑,不然怎么能看的透你们那媲美蜂窝煤一样的心肝。
十二岁的鸣央站在高达数百米的钢铁城墙上俯视着这个残破不堪的城市,他说,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被漫无尽头的尸潮包围着,没有人能救他,他只有挥舞着夜叉不停的杀,带着腐臭的脓血溅满了他的身体,诡异莫测的变异植物将他捆绑在藤蔓上,带着尖刺的根茎宛如利齿一般撕扯着他的血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臂、腹部、大腿的血肉被吞噬直到露出白骨,一张张带着虚假的笑脸口蜜腹剑,为了各种不同的目的不停的算计他。
每一次死里逃生都会更加坚定一点,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等所有的画面慢慢消散,眼前染上一片寂静的黑暗的时候,真田才缓缓睁开双眼。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如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世界末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荒芜与惨烈。
那种绝望与压抑的沉痛感哪怕真田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过客都压的他无法喘息。
而鸣央从一出生迎接他的就是这样一个残破又荒唐的世界。
更何况,他从出生就注定了成为世界意志清洗这个不堪负重的地球而选定的棋子。
如果连这个世界都容不下他,那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这个世界。
真田抱住鸣央,手臂宛如铁箍一样把鸣央嵌入自己的怀抱里,深棕色的眼眸中墨色翻涌,周身弥漫出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
那不叫“另一个世界”那应该叫地狱才对。
“大叔……”鸣央敏锐的感受到了真田身上翻涌出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黑暗之气。
真田却紧紧的抱住他让他无法脱离,他不想让鸣央看到此刻自己狰狞又暴虐的样子。
“我们在破开空间壁垒之前并不知道所谓的平行宇宙是不是存在,我们十一个人谁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在空间裂缝中,我们被分散了,除了哥哥和五哥,我甚至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还活着,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落入什么样的世界,说不定又会是另一个地狱。这个世界并不平静但至少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真田沉默了一下,才沉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鸣央当然知道真田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两年前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也许是几百年甚至是更久,久到他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厌倦了,而我们几个异世人的到来刚好勾起了他的兴趣。”
鸣央的声音非常的平静,但是真田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潜意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