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内,顾惊寒先四下走了一圈,然后在床头端详了片刻,看了看床帐顶,道:“林先生,方便说下你家中三名丫鬟死时的情况吗?”
林韬的面上闪过一丝惊乱,很显然,他没有想到自家遮掩至今,连警察局都没得到的消息,顾惊寒竟如此随意地说了出来。不过看到一旁一直打哈欠,昏昏欲睡的容斐,林韬一腔复杂也只得都咽了回去。
他们林家,和容家是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对找萱儿会有帮助吗?”林韬问。
顾惊寒还没说话,容斐先不耐地横他一眼,冷笑道:“眼下是我们在给你找女儿,是你求着我们,不是我们求你,这种遮遮掩掩的机锋少打,你们家的肮脏事,本少爷半点不感兴趣。少装了,行吗?”
林韬被说得面上尴尬,微胖的脸通红,忙道:“这件事……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
两个月前,正是林韬的儿子,林静萱的弟弟,林静水的生辰。
林静水性子孤僻,喜静,经常独自一人闷在屋内看书,不爱说话。就连林韬和林夫人,一天下来也不一定能与他说上一两句。
唯独林静萱这个姐姐除外。林静水很喜欢林静萱,两人常在一处玩耍。
对比林静水的怪癖,林静萱则性情温柔,人缘甚好,有许多朋友。
林静水十八岁生辰,成年之日,本该是个大日子。但他并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来上门庆祝,于是,林静萱便邀请了许多自己的朋友,祝贺弟弟。
一场西式的生日聚会,办得极为圆满。
但偏偏,在次日一早,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场欢欣构筑的残梦。
从疲累的沉睡中醒来,林静萱一睁眼,便看见一双鲜红的绣花鞋悬在半空。
干涸的血渍凝在床被上,成了暗黑色的污迹。
视线僵硬地向上挪移,正对上一张被剥了面皮的血肉模糊的脸,脖子上吊了根红绸,尸体在半空中微微晃荡着,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望向床头。
林静萱几乎要被吓疯了。
她疯狂尖叫,抱着脑袋从床上跌跌撞撞跑下来,一头撞进了赶来的林韬怀中。
见了眼前惊骇恐怖的一幕,林韬的第一反应便是去警局报案。
但紧跟着进门的林静水却说出了一句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的话:“父亲,是我昨晚喝多了,占了她的身子。她曾向姐姐呼救,姐姐并未理会,她许是想不开,便自尽威胁姐姐吧。”
占了一个丫鬟,这种事高门大户屡见不鲜。
人命如草芥,也算不上什么。
林韬思虑片刻,便决定将事情按下,命人将丫鬟的尸体秘密处理掉,封了口。
他从林静水的态度和丫鬟的尸体上感觉到其中或有蹊跷,但林静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舍不得冒上半点风险。
此事过去,便平静了许久,林韬几乎要将它忘到了脑后。
然而,在林静萱去了北平的第二日。
天青的纱帐溅满凄红的血点,一具丫鬟的尸体悬在空无一人的床上,被撕了皮的脸无声地对着床被。
这一次,林静水也面露惊骇。
林韬面上不显,但内里心惊肉跳。
他察觉到了事情或许并非如他想的一般简单。但第一次已经压下,若是第二次报了案,牵扯出第一次,那便功亏一篑,更是有理没理都说不清了。于是,林韬又一次瞒下了此事。
“第三次……就是昨夜。”
林韬目光复杂,残留着些许恐惧,“容少既然调查了,想必也知道了,跟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