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念已为尹智换上了新衣,不该沾染血渍,莫不是他伤口开裂?筑子遥眸子一眯,隐约看到一个青色身影在街上跌跌撞撞。
残念挡住了尹智去路,回首是筑子遥。
瞳孔之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尹智眸子微微一暗,淡淡启口:“让我走。”
“眼下你去的是军营方向,你要作甚?”
尹智受了伤不宜乱动,是以又被残念拖回了客栈,幽怨地看着眼前三人,不知心中作何,道:“三日前,就在他们将我扔进井中后,我听到他们在说,张远要杀了婉儿嫁祸到阿柯身上,然后……对了,他们暂且还没有找到婉儿……”
未待其言尽,筑子遥便打断道:“简柯是张远的亲儿子,为何要嫁祸于他?如此姜国便会与他为敌,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尹智一愣,无可置信地看着筑子遥,转而又扫过残念和南宫御的脸颊,“阿柯怎么会是张远的儿子?他是逝去前太子的血脉啊,是谁在造谣阿柯的身世?”
消息是残念说的,筑子遥也并未怀疑过,这么一问,倒确实有些问题,筑子遥狐疑地看向残念。后者赶忙澄清:“这是我夜间潜入张远卧房,催眠后他亲自说出来的。”
“魔族的催眠术,按理说对一个凡人使用并不会出错……”筑子遥自言喃喃,“你使用过几回?”
残念羞愧地埋下头,轻声回答:“这是第一次。”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想必是残念被张远那只老狐狸给糊弄了,筑子遥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那他这些年的潜伏莫非是想自己当皇帝?”
“我听到他们说,张远是十多年前姜国派来汴的卧底。”
这般便通了,近日姜国新帝木阮飞刚刚登基,与婉儿走得较近,张远唯恐因一个女人毁了姜国江山,是以欲以简柯之名杀了芙婉以激起木阮飞对汴国的愤怒和仇恨,化悲痛为力量,振兴姜国。
因尹智、简柯、芙婉三人之间特殊的关系,旁人是不会质疑的,愣是简柯如何解释也比不上自己人的一句话来得可信。
筑子遥道然:“简柯是个聪明人,适才遇到时的反应便证明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想来也该是在寻找时机。”
“可如今也不知婉儿身在何方……”尹智面上苍白得看不出一点血色。
“今夜我再去探探。”筑子遥从容不迫地饮下一口酒。
闻言,南宫御手一顿,略显不满道:“为何总是入夜行动?”
后者轻轻一咳,稍有窘迫。
“月黑风高,才好行事嘛。”
其实不然,只是白日里翻墙偷窥什么的于筑子遥而言有些个心虚。
并未入夜,筑子遥便独自去了趟怀税茅庐,踏入的第一步便扑面嗅到一股药味。炉子里还有未煮熟的汤药,地上铺着干瘪的药草,桌椅上遗留着血渍,还有打斗的痕迹,可见芙婉离开前是匆忙的。
而且,筑子遥估摸着至少有两批人要带走芙婉,她不会武功所以这些痕迹一定是有人斗殴留下的,内斗的可能较小尚可排去,而且桌椅上的刀剑痕迹显然不会是同一派人。
没有尸体,可见最后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