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穿过走廊,回忆着刚才闪光弹过后听到的枪声。也许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混战中冒冒失失地打出了一枪,子弹不知道飞向何处。可这似乎也不能成为那家伙再次逃走的理由,艾伦觉得他已经玩够了,和前几次交手的感觉不一样,今天他杀气腾腾,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捉迷藏的游戏再有趣总也有玩腻的一刻。如果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撤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艾伦往楼梯的方向走,打算先从这里出去和麦克会合,至少把朱蒂和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当他快到楼梯口时,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冲了上来,艾伦一只手按着孩子的脑袋,另一只手举着枪对他开火。枪声震得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小婴儿又大声啼哭起来。
艾伦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这可不像汽车的警报器,只要拉断线就能安静。他趁对手倒下的瞬间试图下楼去,但发现楼下有几个人藏在不太好对付的角落里虎视眈眈。如果他是一个人,完全可以冒险冲破重围,可带着个软绵绵的小家伙就大不一样了。震耳欲聋的哭声,让他不管躲到哪里都立刻引来追兵。
艾伦不得不退回走廊,打算在楼上更多房间的掩护下拖延一点时间,或是玩一些敌明我暗各个击破的小游戏。
另一头,麦克带着朱蒂藏在庭院半人高的树丛里。虽然离开了别墅,但这里也绝不是可以放心休息的地方。几分钟前,他们就遇到一个抱着冲锋枪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敌人。
麦克赶在对方还没警觉过来准备开枪之前一拳将他打得失去意识,然后伸手摘下他脑袋上的头罩。头罩下是一张陌生的脸,麦克没有见过他。
朱蒂坐在草地上,阴冷潮湿的环境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应该在更温暖的地方休息。
“你感觉怎么样?”麦克关心地问。
“艾伦刚才问过脐带要怎么办是吧,它像孩子一样要出来呢。”
麦克想起当初那个在公路上生产的孕妇。医护人员赶到时孩子已经出生了,她在救护车上排出了胎盘。奥斯卡惊叹过女人的身体这么不可思议,还有什么奇妙的事不可能在她们的身上发生。
“是不是还会痛?”
“有一点,不过要比生孩子好太多了。”朱蒂说。
“那里有个花房,我带你过去,外面太冷了。”
朱蒂缩成一团,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光着脚。麦克也没有外套可以给她御寒,只好抱起她尽快往更安全的地方跑。
路上很顺利,玻璃花房里种满了暖和的季节才会有的花草,里面温暖如春。
麦克找了个角落放下朱蒂,挪了一些花盆挡在她周围。
“我要去帮艾伦了。”
“去吧。”朱蒂说,“让他一个人抱着孩子怎么能放心,七年前他连凶器上的头皮都不知道擦干净就到处乱跑,现在也一样。整个地球上的生物都在长,只有他还是老样子。”
麦克笑了。
“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他说,“带着小宝贝一起。”
朱蒂向他挥了挥手以示告别,麦克留了一把手枪给她。离开时他看到朱蒂把那支枪拆得七零八落,然后又重新装起来。对朱蒂来说这大概是唯一一件既能够缓解疼痛分散注意力,又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尽管她是个枪械专家,对每一种枪的优劣了如指掌,可开枪射击并不是她的专长。
麦克决定速战速决,尽快赶回来。
他背起艾伦扔给他的狙击枪,小心翼翼地离开花房,走出一大截远的距离才开始跑。
别墅附近仍然有零星的枪声传来,麦克往那栋黑黢黢的房子望去,除了刚才因为爆炸而燃烧起来的房间,另一个窗口也不时闪动着火光。麦克举起狙击枪,从狙击镜里观察窗户里的情形。
艾伦被堵在沙发背后,对面的人正在疯狂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