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该做些什麽,露比并没有明确告诉他们,但奥斯卡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这些人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神枪手、打手、操纵著大批军火的黑市商、黑道家族的风云人物。他看了看那位年轻主妇,目光一瞥,对方就已发现他在偷看。奥斯卡越来越觉得她眼熟,在内心深处某个堆满了档案的储藏室里,一个带锁的盒子正在不安分地跳动,可他始终找不到开锁的钥匙。
当她起身准备离开时,奥斯卡再次挡住她。
“抱歉,我想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奥斯卡说,“你能帮助我回忆一下吗?”
主妇睁大眼睛望著他。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她还有轮廓清晰的脸庞,这一切都是不会变的,奥斯卡感到相当困惑,为什麽他记得每一个细节,就是想不起她是谁呢?是因为感觉变化了吗?是因为她眼睛里这样那样的捉摸不定吗?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呢?
当奥斯卡的心头萦绕著这些疑惑时,主妇微笑起来,她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啊。”
然後她走开了,像个平常的女人那样裹起薄薄的外套,双手交叉在胸前抵御那看不见的夜晚的凉意。她就这样从奥斯卡眼前消失了。
“露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如果你要对付的是你的父亲,我本来不应该插手,因为安格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可我还是来了,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鲁伯特先生站在门口,弹了弹袖子上沾到的灰尘,他的神情终於不那麽严肃了,带著一点宽和的微笑,像长辈在和家族中某个孤僻不合群的孩子聊天。
露比说:“我知道。你想让我们更合得来。”
“让你们更合得来。”鲁伯特先生脸上的笑纹加深了,“如果你发现他做了什麽让你感到不愉快的事,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
“你认为你比我更了解他吗?”
“不。”鲁伯特说,“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就像我了解你一样。实际上我只需要了解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就足够了。你们完全就是一个人,一模一样,没有差别,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你们这样相似的父子了。我的儿子一点也不像我,所以他们就不能像我这样活得这麽长久,可那样也很好。”他遗憾地停顿了一下,“每个人都爱自己,因此他可能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去见过他了。”
“然後呢?”
“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不过也不一定,因为後来我们谈到了莎拉。”
“她还是原来的模样吗?”
“是的,她永远是那个样子。在我和他的心里,说她是母亲和妻子都会显得她苍老了。”露比说,“就算在我的脑海中,她也只是个小姑娘。”
“可她终归是你的母亲,是他的妻子。没看到你们的龙争虎斗是她最大的幸运。”
露比沈默片刻,似乎不想就此被打败。他说:“如果她活著,也许我们就能更合得来了。”
“也许吧。”鲁伯特笑了笑,“你变了很多。”
“哪一方面?”
“你开始付出和妥协了,为什麽呢?”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