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休息了一会儿,老格瑞仍然背对著他,像一件没有生命的摆设。艾伦朝他走去,站在他身边。“你好。”他向老格瑞打招呼,後者没有反应。他真是个老人,苍白稀少的头发,褶皱的皮肤,手背上满是褐色的斑点,没有反应也许是因为耳背。
艾伦把手伸到他面前,轻轻挥动了一下,老格瑞终於转头看向他。
“你好,你能听见吗?”
“是的,当然。”老格瑞回答,这证明他并没有耳背,只是在走神。
“我叫维克.弗吉尔。”
“摩尔根.格瑞。”老囚犯说,“你来这里干什麽?”他的声音也很苍老,但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因为衰老总是不可避,苍老的声音意味著他有比年轻人更多的人生经历。
“我来这里受罚。”
老格瑞的脸上始终没有笑容,但对艾伦的到来十分惊讶。艾伦问:“我打扫了整个浴室,你瞧,现在很干净了,你为什麽一直不动。他们允许你每天在这里吗?”
“我也在打扫。”老格瑞说,“这里太脏了,永远洗不干净。”
“是啊,我还在下水道里发现一个安全套,监狱里什麽都有。”
“我说的脏东西不是这个。”老格瑞放低声音,看向艾伦的双眼有些泛白浑浊。总的来说他是个会让人感到很绝望的老人,而且他还是个囚犯,他注定要在这里老死了。“你没有看到血吗?”他问。
艾伦说:“哪里?”
“在你脚下。”老格瑞盯著他的眼睛看,被一个眼袋层层堆叠的老人那样看著真叫人难受。艾伦看了一眼脚下,他穿著拖鞋,脚已经全湿了,上面还有些水花溅起後造成的污垢,但并没有血。他抬起一只脚,地板上是赭色的隔花瓷砖,颜色确实有些不干净,好处是也不会显得特别脏。
“我一直在洗刷这里的地板,每天,可总也洗不干净。”
“你来这多久?”
“两年,也许是三年。”老格瑞犹豫不决地回答,“我是从别的监狱转来的,到处都是罪犯,人满为患。”
艾伦看了一眼他正在擦洗的地面,那里很干净,某些地方甚至有些发白,应该是经常清洗的缘故。他问:“那是谁的血?”
“奥斯本的。”
“奥斯本是谁?”艾伦花了好几秒锺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阿尔奇,这是意外获。“阿尔奇.奥斯本,是他吗?他发生了什麽事,我听说他死在锅炉房里,是被烧死的。”
老格瑞不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