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不再玩弄梳子,他的烦恼已经从轻微谢顶转向更严重的方面。
“谁告诉你这些,你想干什麽,威胁我?”
“何来威胁?”露比说,“即便这个计划仍在秘密进行,也并非见不得光,我说了什麽让你担心的事吗?”
科尔温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气恼,并因为这种古怪违和的气氛而极不适应地自我克制。在这个玻璃房间,科尔温第一次有了赤身裸体的感觉,好像四面八方忙碌的人们都在看著他,看穿他,其中最凌厉的目光就来自眼前这个若无其事的访客。
他担心地看著露比,生怕他嘴里又冒出什麽让人胆战心惊的秘密,关於监狱,关於乔治亚计划,甚至关於他私人的。科尔温发现对方仅用不到五分锺时间就把他剥了个光。
“你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是否有我们的竞争对手向你贩卖这方面的情报。事实正如你所说,这个计划暂不对外公开但也并非不可告人。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得到什麽,不会有人只为表现自己耳聪目明而专程找我讲一件我早知道的事。”
“你为什麽皱眉。”露比轻巧地岔开话题,“你有什麽烦恼吗?”
科尔温提醒自己保持冷静,过去他用冷静打败了很多人,失去冷静等於失去武器。可他又犯了错误,对方的镇定自若更胜於他。露比的冷静不是武器,冷静是他身体构造的一部分,他对科尔温说:“获知洛克艾万公司的秘密计划并非有人贩卖情报给我,我本身就是情报之源,这一行的佼佼者。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说出更多,当然不听也行。”
科尔温很难忍住好奇心,而且这种好奇并不单纯,他的心脏猛跳不停,想说话时只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
“还有什麽?”他问。
“试验失败了。”露比回答。
科尔温顿失对抗之力,往後坐倒在宽大的沙发椅中。他开始痛恨这个透明的房间,每一个会移动的影子都在干扰他的思维。
“什曼监狱经常暴动。”
科尔温说:“每个监狱都会发生暴动,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那麽越狱呢?”
“没有越狱,从来没有。”科尔温开始咆哮,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