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请客我可以忘了你刚才的行为。”
“白兰地加冰。”
几乎所有的暴力案件都有一套似曾相识的情节,就像是同一个执著而孤僻的作者写出来的系列故事,其中必定有一个模糊而面目不清的肇事者,也可能有两个,是家庭的某个成员。由於初期教育失误或是根本忘了这事,一个隐秘的变态杀手开始悄悄生长──爸爸在楼上酗酒,妈妈在陌生人的床上,女儿上大学时和每个“有趣”的男友谈笑风生,天黑後儿子躺在地板上愤怒地自慰,其他人则各有各的活法,某一天清晨到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全成了牺牲品和活体标本。
“暴力来源於内心,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杀人狂。”奥斯卡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很快又要了一杯,“正常人和罪犯的区别在於内心的凶手戴著镣铐,每一个善待我们的人都掌握著一把钥匙,这些钥匙缺一不可,慈爱的父母,善解人意的伴侣,可爱的孩子,必要时一定会伸出援手的朋友。这些人如果都不在了,钥匙就会轻而易举地被放到心灵杀手面前,使他自我释放,最终得到控制权。”
马克斯对搭档的长篇大论并不赞赏,认为他最近压力太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等你退休了,你可以去试著写一本关於犯罪心理学的小说,一定会卖个好价钱。夥计。”马克斯警官说,“听说明天有新人要来。”
“没错,会归我们管。”奥斯卡转著玻璃杯说,“於是我们就成了长官,成了不苟言笑令人讨厌的顶头上司。想想看,我们该怎麽对付他?”
“对付谁?别忘了你也曾经是个新人。”
“不错,你让我想起了人生最痛苦的回忆。”奥斯卡表现出一种他并不擅长的借酒消愁,皱著眉,对环境感到很痛恨。马克斯哈哈大笑起来:“你装得真像,老埃尔文只是逮住一次你在上班时喝得烂醉如泥,他已经退休了,成了一个满脸皱纹挺著肚子,只会咧嘴笑的老爷爷。”
“我可不会忘了他当著所有人,包括那些干文职的姑娘们的面骂我的事,他还把冰咖啡泼在我脸上,以前我可不像现在这麽──”
“邋遢?”
“换一个词。”
“成熟。”
“你真会说话,我喜欢你马克斯,要是你不干了,我真不知道去哪再找一个像你这麽善解人意的搭档。”
“我们刚才说到哪?”
“有新人要来,21岁,从档案上看,他们挑选了一个新时代警官的范本,各方面都很优秀。”
“很优秀指什麽?”
“成绩。”奥斯卡说,“无论是射击、格斗、体能还是理论,甚至连身高体重都符合标准。要是光按资料判断,我打赌他在这干不了两年,满23岁就得加入三角洲部队。”
“资料是不作数的。”马克斯拍了拍同僚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有的是经验可以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资料是不作数的……”奥斯卡重复了一遍,不以为然地说,“当然,很多优等生都是实践中的白痴,对著靶子能百发百中,对著罪犯连保险栓都会忘了打开。”
“别难过,你还有我,小小的芒刺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老夥计。”
他们互相干了一杯。
新人并没有准时出席就职仪式,而是迟到了一小时。这件事连同昨晚饮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