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容置疑的,握着郁暖微微挣扎的手腕,使她有些酸痛起来,长腿两三步抓着女人出门,侍候的便都不敢再上前。
郁暖还想说南华郡主的事体,只开了个口道:“我母亲……”
却被皇帝打断,嗓音漠然微嘲:“她没病,只是为了引你来长安。”
郁暖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您,说的是真的?你们骗我?”
他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朕不曾想过骗你,所以毫不隐瞒。若不是这件事,你还有多少年才会归来?嗯?”
郁暖被他问得有些无措,看着脚尖道:“我……不知道。”
明明是他骗人,可是郁暖却有些气弱。
因为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胆小鬼,在亲近的人跟前耀武扬威的娇纵,其实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武装起来,敏感而多疑。
皇帝没有质问她,冷淡陈述道:“太子会叫母后,却实不懂母后是甚么。”
“那么,你是准备让他何时见到母亲?十岁,二十岁,娶妻生子时?”
他把郁暖看的很准很透,语冷然微嘲,眸光幽暗审视。
郁暖听到儿子,便有些无言以对起来,手腕柔柔垂落在他指尖。
她不是不想见儿子,但有时想到立即回来。可心结缠绕勒紧了心扉,总使她忍不住退缩。在她的想法里,那一定不会很晚的。
他却垂眸看着她,抬起郁暖的下颌,轻柔缓慢道:“阿暖,朕不是你的玩物,也不下贱,你懂么?”
郁暖低着面容,轻声道:“我……懂的。”
皇帝笑了笑,眼底阴郁暗沉,没有半分笑意。
他漫不经心道:“你不懂。”
郁暖一把抱住他的窄腰,对他说道:“我错了,您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身上有冰寒清寂的雪松味,使她的声线颤抖柔软起来。
皇帝道:“阿暖,你一直明白,朕却永不会责备你。”
“即便你当年拔剑自刎被救下,朕甚至不舍你委屈。”
郁暖听到那句“永不会怪你”,便眼眸泛了酸,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很轻很轻道:“我……我……”
他闭眼,轻轻顺着郁暖的长发,低沉道:“那日你消失了,朕找遍了整个长安城,没有寻到你。”
秋日里的晚风凛冽而涩骨,他在高楼上独酌了一夜,告诉自己放弃找她,继续当个励图治的帝王,把这个女人遗忘了,从此心中不再有她。
可是丢下酒樽,他又日复一日寻找她的踪迹,贱得叫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郁暖的眼泪一点点流出来,在他的衣料上洇开,她也向他坦白:“陛下……我一直爱您,梦里也要遇见您的,可我也怕您。”
“我总是做一个噩梦,梦里您把我囚禁起来,我一辈子也不能看见外头的世界,我真的很害怕……”
就像那个和尚说的,一切都因缘起,郁暖不相信这些只是巧合。
他是致命的毒i药,诱惑着她一点点慢慢舔舐,却分毫不敢痛饮入喉。
因为郁暖一直知道,陛下这个人,他的思维和想法都极度冷硬病态,不敢,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甚至不晓得,自己何时会犯禁,何时又令他不悦,梦里的场景会不会成真。
皇帝听到此,却没有再说话。
他语声凉淡,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因为一个梦?”
郁暖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