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楚有些惊讶,他发现医生的瞳孔有些难以察觉的扩散,如果不是多年催眠治疗的敏感直觉根本很难察觉到的小细节,证明医生被轻微催眠了,或者说被下了强烈的暗示。
他又看了一眼巫赫,巫赫单手转着笔,神情严肃,看不出任何端倪。而巫赫跟医生也不过是几个眼神的接触而已,他根本无法想象巫赫是怎么做到的。
裴楚端起茶喝了一口,掩盖住自己的走神。医生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看到他的瞳孔轻颤之后慢慢恢复了正常,似乎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异常,皱皱眉,继续道:“以我个人的判断来说,我觉得两位的接触跟巫先生的发病没有直接的联系。各位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们会回去做假设和验证。”
一个人说:“请问裴先生,你的疏导是什么样的东西?”
裴楚镇定地跟他们解释了一遍疏导治疗,一边的巫赫道:“老师给我的治疗方案里面,疏导治疗占了很大一部分。我可以之后把资料发到诸位的邮箱里。”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计算着什么。裴楚已经悄悄地放松了下来,感觉最危险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见没人再提异议,巫赫道:“我跟老师的观点基本保持一致,我想下一步要排查的,一是进入病房的食物和药剂,二是这两天间接接近了病房的陌生人物,还有在坐的各位,包括裴老师在内,虽然没有明确的嫌疑,我希望大家都能配合调查。”
巫赫等了一会,没人说话,他便再次开口道:“以及,我想另外多提一个人。据我所知,蓝野霖蓝医生昨天和前天都作为特邀专家进了医院,不仅近距离接触过爷爷,而且知道爷爷所有的资料情况,却又不属于这间医院的管理和保密的体系。我想要知道蓝医生这两天内的一切行动,一秒钟都不要漏掉。”
旁边队员模样的人接了任务,会议室里的人小声地交谈了一会,外面有人进来说巫母醒过来了,巫赫便带头离开了会议室,但依然没有撤掉医院的封锁,大家暂时只能在医院里面活动。
裴楚跟在巫赫身后去了病房,没有进去,就站在外面,看见巫赫弯着腰跟病床上的母亲说着什么。巫母一直拉着他的手,挣扎着似乎要坐起来,被巫赫阻止了。
每次看到巫赫跟他的亲人们在一起,裴楚都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他们不像是一个家庭,更像是某种等级森严的组织,每个人都在里面尽职尽责地演着自己的身份,以保障组织的利益最大化。
巫赫也没有跟巫母待太久,很快就出了病房,跟裴楚一起坐在长凳上,有些疲惫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裴楚没有多问,揽住了他的肩膀。
巫赫把身体靠过来,柔软的发顶扫着他的脸颊,呼吸有些粗,喷在他的皮肤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