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地点了点头。
雷昂又问:“路易呢?”
巫妖又呜呜了两声,抬手指着山崖上的宫殿。
雷昂往那边看了一眼,又回了目光:“去给卡米洛传个讯号,你告诉他,如果天黑之前他还没回去,路易这个灵魂从此就不存在了。”
巫妖点了点头,拖着锁链转身离开。
雷昂脚尖一点地,向山崖上的宫殿飞过去,他飞过宫殿的大门,来到后殿的居所,然后绕过走廊走到一扇门外,抬手敲了两下。
门没有锁,被他这么轻轻敲了两下,就自己开了。
外面的光亮透过门缝洒了进去,在干净得发亮的木板上镀上一层银光,房间正中有一张床,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毛毯和枕头,以及毛巾等,根本没被动过。屋内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窗下摆了一张工作桌,一个身影便坐在桌前。
那人听见了敲门的动静,转身看了过来,银色的头发下,深邃的面孔被屋内的光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刚好是他完好的那半张脸,清冷而致,一双眸子里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雷昂。
雷昂走进屋内,打开室内的电灯,屋内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突如其来的光线令路易一愣,连忙眨了眨眼,这动作才看上去有了几分生命的气息。
雷昂说:“你没必要一直待在房间里,你又不是我的犯人。”
路易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意外,他微微愣了片刻,才轻声道:“你用我来威胁卡米洛。”
雷昂找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听到他的声音,才抬眸看了一眼。
“没错,”他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没有半点愧疚,“即便我没有用你来威胁他,你迟早还是要进入轮回,不过是早晚的区别。”
路易脸色不再平静,眉头也皱了起来,强调道:“可我不想轮回。”
雷昂闻言一笑:“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谈。
“亡灵在冥界是最弱的一类,你若是留下来,只会沦为巫妖和骷髅的食物。”
路易直言道:“为什么会活不下去,你自己不也是亡灵么?”
雷昂笑了笑没说话,他从身后取出一只礼品盒,推到路易面前。
路易注意到他的修长的手指,白皙如玉,表面还泛着一层莹润的微光。
只有亡灵的身体会发出莹光,灵魂越强大,光亮越充足。他在冥界见到的亡灵,都只是带了一点微弱的光亮,只有待在漆黑的环境里才能隐约看见,而像雷昂这样充盈的柔光,他还是第一次见。
雷昂说:“卡米洛让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路易回过神,连忙把目光从他手上移开,怔愣地地接过那只礼盒。
卡米洛为什么要给他的礼物?他与卡米洛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多坏,但绝对算不上好。
他还记得,当初卡米洛阻止他逃跑,对他所受的折磨视而不见……他本该是恨他的,可他心里却并没有半点恨意。
后来雷昂告诉他卡米洛就是暗神,他想,也许就是因为卡米洛是神,所做的一切都是天意吧。
雷昂看着他对着礼盒发呆的模样,心里不由觉得有趣,亡灵通常都会因为死亡的冲击,显得有些迟钝,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所以他面前的路易也褪去了一身戾气,单纯得像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