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洛有些心虚地接过去，拨通了蚀的电话。

嘟……嘟……嘟……

*

天界的街道上。

忙碌的上班族在街道上快速移动，大部分人都没工夫注意周围的人。但一个银发的魔族人还是太显眼了，而且他还用纱布捂着右脸，走两步就要扶着墙休息一下。

有好心的人上前问道：“先生，请问需要帮忙吗？”

银发魔族没说话。

好心人走近了才看到他的右脸血肉模糊，纱布被染红了一片，血液一直顺着脖子淌进领口里，他瞬间慌了神：“你、你等着，我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路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多管闲事。”他用尽全力推开那人，继续往前走。

他走的方向是这个城市的交通站，整个地图他已经默记于心，应该再走一公里就能到了。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以后该怎么办，他身无分文，只能希冀于售票员愿意接受他的手表来抵票价。

此刻他的右眼已经充血得看不清，他自己都能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灼烧的痛感一再刺激他的神经，但他必须坚持走下去。

这时街对面隐约传来一个声音：“路易？”

路易以为是重名，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过了片刻，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路易！”

他吓得猛然转身，但身后站着的不是蚀，而是一个身材小巧的，有些金色眸子和尖耳朵的男孩子。

他怔愣了片刻，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如果换做别人他恐怕还认不出来，但灵族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

那是当年他在奴隶集中营里的室友，那个小疯子。

“塞……塞西尔……”

塞西尔踮起脚尖凑了过来，眼里露出同情：“啊，你怎么受伤啦？”他伸手过来想要查看路易的伤势，路易却往后让开。

“我要走了。”路易说。

“为什么？”塞西尔心疼不已，“你流血了，你要去看医生！”

塞西尔的声音很高，已经渐渐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路易神色紧张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塞西尔，你又乱跑什么？”

走过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天族人，金色卷发，脸庞温和，穿着浅蓝色的帆布西装，手里夹着一卷雪茄，等他看到路易受伤的样子后，立刻变了脸色，掐灭了雪茄，快步上前。

“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路易呼吸渐渐急促，越多越多的血从纱布里渗透出来，他一言未发，转身赶紧走。

塞西尔在后面焦急地道：“主人，你快帮帮他，他是我以前的朋友。”

“不许叫主人，叫我亚当斯。”亚当斯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跑过去追上路易，“听着，你伤得这么重哪里都去不了，肯定会有人把你强行送到医院去。不管你是在躲着谁，我可以帮你。”

路易盯着他，然后微微扯开嘴角，笑容里带着讽刺的意味：“一个买奴隶的人……还想帮我？”

“塞西尔不是我的奴隶，他是我的爱人。”亚当斯张开双手示意自己的友好，“相信我，我是个医生，我可以帮你。”

路易依旧敌意地盯着他。

亚当斯又劝道：“别犹豫了！你的右眼已经严重充血，再不接受治疗的话，那只眼睛会瞎的。”

在街道远处的一个角落，蚀一直在看着他们。

他的通讯表响了起来，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按下接通键：“喂？”